半個月的電光火石過后,浪子覺得他還沒有玩兒夠,不想結(jié)婚。而那年,浪女已經(jīng)疲憊不堪,只想找個家。
那一瞬間,心里一閃而過的崩塌感,想著不過是又一個過客罷了。于是決絕地對他說了一句:欸,我知道了。懷著一種如履薄冰的自傲把他拉黑。從此陌路。
一個人不可能和與自己完全一致的另一個人生活久遠,因為兩只左手是不可能握得長久的,能長久的,是一個人方,一個人圓。
那時他想要找個好女人安頓,她想要找個好男人皈依。當出現(xiàn)在彼此眼前的時候,金光閃閃煙花四濺,天時地利感激涕零。就那一瞬間,曾經(jīng)真的以為就是他/她了。
可是,他低估了他年輕的不安分。
過往在一瞬間褪色,彼此在心里都下定決心就塵埃落定了罷——只是愈完美就愈脆弱,當彼此越來越近,他們卻發(fā)現(xiàn),對面,隔著千山萬水。
那一瞬間他不是害怕,而是恐懼了。他懼怕與一個女人從此天荒地老。
她又何嘗不是。當他開始猶豫,她也開始退縮。她知道自己是紅塵顛倒后才以質(zhì)樸面容而來,當年的輝煌歷史與殘留的女王氣場必定已經(jīng)令他不安。
片刻的心酸落寞過后,對自己說:正常。不是嗎?現(xiàn)代的年輕男女,常常如此,同一個人吃一次飯,喝一次咖啡,聊一次天,戀一次愛,然后路人。
她從此上班下班,洗衣做飯,有殷勤的男人前來送花,心情好,收了罷;心情不好,不理會密密麻麻的來電。時常忙碌,薪資也還不錯,同事都很可愛,老板寬厚溫良。下班跟女同事去吃一碗香油豬血四喜餛飩,或是休息日的清晨在家里讀書,空氣里彌漫著音樂,廚房里燉著銀耳,梳妝臺前的富貴竹生得枝繁葉茂——那么刻意地過好每一天。
這般的日子,歲月安好,也不曾覺得有什么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