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貌似不畏皇權(quán),直言相諫,實則總是大放馬后炮。唐高祖深諳此人招數(shù),雖然封其為諫議大夫,卻以“名長意短,口正心邪”諷之。
自從李世民大敗王世充后,其舊屬紛紛獻城降唐。唐高祖李淵和豆盧行褒、蘇世長曾是故交,念及往日的交情,因此多次寫信給他們,勸說他們投奔大唐。蘇世長對此一直保持緘默態(tài)度,豆盧行褒則非但不予理會,反而屢屢將李淵派去的信使殺死,李淵得知后極為氣惱。不過,隨著李淵勢力的逐漸擴大和鞏固,豆盧行褒和蘇世長也越來越坐不住了,最后眼看大勢已去,無奈之下,只得降唐。
公元621年7月,李淵接見了豆盧行褒與蘇世長,對于他們兩個人,李淵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他下令當(dāng)場處死豆盧行褒。蘇世長站在一邊低手垂目,惴惴不安地等著自己的結(jié)局。
唐高祖深深嘆了口氣,指責(zé)道:“你現(xiàn)在才來歸順大唐,不覺得太遲了嗎?”蘇世長暗自揣摩了一下高祖的語氣,覺得雖含責(zé)備之意,卻沒有大動肝火,他微微穩(wěn)住心神,鎮(zhèn)定地行了一個大禮才回答說:“自古帝王登基,被喻為擒鹿。隋朝失去了鹿,天下豪杰共同追逐?,F(xiàn)在陛下您捕獲了鹿,其他人便放手了,您又何必憤恨其他捕鹿之人,追究和您爭奪鹿肉的罪過呢?”唐高祖聽后,不覺莞爾一笑,沒有繼續(xù)怪責(zé)蘇世長,還封他做了玉山屯監(jiān)。
一次,素知其秉性的唐高祖故意問道:“你覺得自己是正直之人嗎?”
蘇世長正色回答說:“臣有些愚笨,還算正直?!?/p>
唐高祖又調(diào)侃說:“既然你是正直之人,為什么見王世充被我打敗之后才來投奔呢?”
蘇世長面不改色地回答:“王世充被陛下打敗,天下平定,我也無所歸依,才歸順陛下。要是王世充還占據(jù)一方,我自然還是駐守我的地盤。”
唐高祖聞言大笑不止:“你名字叫‘長’,意氣卻短。你自認(rèn)為是正直之士,心中所想與行事卻大有不同?!?/p>
蘇世長仍然嚴(yán)肅地說:“陛下說得沒錯,臣確實名長意短,但絕不是口正心邪之人。以前竇融領(lǐng)河西歸順漢朝,被賜十世為侯,如今我獻城來降,只是一個屯監(jiān)罷了?!毖韵轮馐腔噬蠈ψ约翰⒉辉趺礃?。
不過唐高祖并未氣惱,反而立刻給他一個不小的官職——諫議大夫,或許是覺得蘇世長敢于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