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我心里的疑惑解開了,敖娜的坦白證實了車載臣以前跟我說過他們倆雖是情侶關(guān)系,可沒有實質(zhì)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了。
得知這一切,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或許會顯得我十分不堪,可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欣慰,欣慰的緣由是車載臣畢竟沒有對我撒謊。
“我一直都覺得是我魅力不夠大,做全身的美容,健身,豐胸,該努力的都努力了,可即使我故意跟我爸吵架被他趕出家門,不得已住在車載臣家,他還是讓我睡在樓上,他睡沙發(fā)。后來才發(fā)現(xiàn)錯不在我,我沒錯,錯的是我選錯了人,他不愛我?!?/p>
說完她跟我拉開了距離,安靜地喝酒,這時候的她像極了小時候因為考試不及格怕被爸爸打躲到我家哭的敖娜,一邊張大嘴嚎哭爸爸有多么兇,打人多么疼,一邊小手還抓著我的床單說也想要我這樣的小白兔被單鋪床。
對呀,這是為什么呢。我哀傷地想著,也開了一瓶啤酒。
“你還喝?!卑侥纫话褗Z過我手里的酒,罵我說,“昨天是誰哭著喊著以后再也不沾酒了?!?/p>
敖娜沒有嫌棄我,我?guī)缀跻屑ぬ榱懔恕?/p>
“今晚上我要到你家去睡!”敖娜大聲喊著,搖搖晃晃要站起來,“我要睡你的床,吃掉你那份早飯,上學(xué)的時候你騎車,我坐車,不許讓莫朝陽來接你,不然我又得一個人去學(xué)校。”
看來她確實喝多了,已經(jīng)忘記我們早已從學(xué)校畢業(yè),不再需要每天早起吃飯騎自行車去對方的家相約一起走,也忘記莫朝陽早已不在這世間,永遠不會來接我上學(xué)了。
“娜娜……”話音剛落,她就往我身上倒來,沉甸甸的,一只胳膊似乎有我一條腿重。把她獨自弄回我家是不可能了,于是我發(fā)短信給靳駿,讓他盡快趕來,敖娜喝醉了,得把她搬回去。
“你知道么,莫朝陽死最傷心的不是你?!卑侥韧蝗槐犻_眼,咧開嘴,嘻地一笑。
“是小湘?!彼f完,仰著臉看著天花板,大聲喊,“是小湘!”
“小湘?”我急于聽下文,問她。
“小湘不是上大學(xué)去了嗎?”她笑呵呵地扭頭看我,兩只眼睛里全是淚,淌壞了她的眼妝,“你犯什么傻呢。”
說完,她的眼淚如同開了閘,嘩嘩紛涌而下。
我只能拿著紙巾,不停圍堵她流出的眼淚,浸濕了一張又一張。
靳駿趕到的時候已是凌晨三點,他黑著臉進屋,一把抱起人高馬大的敖娜,嚴肅地從看著我們發(fā)愣的人群中走出去,門口的一個矮個子男人抓住靳駿問:“她走了,誰結(jié)賬?”
靳駿讓我從他口袋里掏出錢包,給那人看,“要多少你自己拿?!?/p>
那人數(shù)出一些錢來,討好地把錢包塞回靳駿口袋。
“你怎么由著她喝?!苯E責(zé)怪我,讓我去打開車門,他把敖娜輕輕放進車里,讓她躺好,脫下外套團成一團枕在她的后腦勺下,頭發(fā)柔順地散在臉頰邊。靳駿拿出濕紙巾細細將她額上的汗以及臉上的殘妝擦掉,敖娜清秀的外表漸漸露出來,自從她跟學(xué)弟分手后,妝越化越濃,我都不記得上一次看她素顏是什么時候。她飽滿的小瓜子臉在一堆烏黑的頭發(fā)中顯得十分白皙,我在一邊看著她漂亮的臉,心里酸酸的,說不清是嫉妒還是羨慕。
“她昨天跟車載臣分手了?!辈恢浅鲇谑裁葱睦?,我告訴靳駿說。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臉上略有起伏,但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他繼續(xù)擦拭著敖娜的臉,小心翼翼就如同擦一件名貴的瓷器,嘴里還“噢噢”地小聲哄著她,就像小時候奶奶哄我們睡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