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老媽摸了摸電腦主機,偽裝的溫柔賢淑像浮云一般散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上學期間不準你碰電腦,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功課!”
“老媽……”我合著手求饒。不能碰電腦就等于把我逼上了梁山,這日子可怎么過啊,我跟云端森林的小姐妹們都約好了,要給在中蓋樓慶祝他的新曲上榜的,難道我要成為言而無信的罪人嗎?我可憐巴巴地拉著老媽的衣角垂死掙扎。
可惜,最終我還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老爸老媽把電腦鎖進了書房,這使我沮喪了一晚上,差點連明天要帶盆栽去學校的事都忘了。
于是第二天,我只好匆匆忙忙在上學路上經過的花店選了一盆仙人球,結果,一進教室發(fā)現(xiàn),全班都偷了懶,帶仙人球。仙人球來的人高達百分之九十幾,可是有一個人卻帶來了一盆奇怪的植物。
老師端著那盆植物,還欽點了它的主人起來問答問題:“這植物看起來挺特別的,是哪兒買的?”
優(yōu)等生的臉頰微微泛紅,輕聲說:“這是我自己種的?!?/p>
老師很吃驚:“那你知道它叫什么嗎?”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盯著老師手上那盆怪東西已經觀察很久了,下意識脫口而出:“我知道,它叫怪草!”
全班都笑了,她漲得更紅的臉微微一扭,側向我這一邊。那微微局促的笑容,略帶吃驚的眼神,藏著她小小的心事。
那天,綠化校園活動評比,我們班得到了不錯的成績,寫著“綠色班級”的小旗子插在教室門口,遠遠看去,煞是顯眼。這雖然不算是壞事,但令人煩惱的是從今以后值日生的工作就多了一項,照顧花草,及時澆水。
更讓人懊惱的是,我居然是第一輪值日的人。
“我極度懷疑我們這要成為園林專修學校了?!蔽抑等盏臅r候,邊澆水,邊抱怨,一同值日的女生點頭迎合,我漫不經心地澆到那盆怪草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教室后門傳來:“誒,等一下!”
我停止了動作,頓住。
教室里只有我和同值日的女生,我們倆同時把頭轉向了教室后門。
飛奔而來的優(yōu)等生長舒了一口氣,扯了扯滑到胳膊上的肩帶,沉甸甸的書包垂在背上。她緩緩地走到我跟前,指著怪草說:“它不用喝那么多水的,跟仙人掌一樣,它不喜水?!?/p>
我愣了一下,抱住了手上的灑水壺,側頭看著她:“所以……你是為了說這個特地回來的?”
她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放學的時候忘了告訴你,剛剛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來?!?/p>
我的臉上不覺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看來還算及時哦!不過,你這樣跑來跑去多累啊,我覺得你應該在它盆栽上面貼一張小紙條,這樣,之后的值日生也就知道了,這個想法怎么樣?”
她點了點頭,也跟著笑瞇了眼睛,忙從書包里掏出便箋紙和筆,一行娟麗的楷體躍然紙上。我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從亂七八糟的書包里翻出一個透明膠,熱情地固定好便箋紙。她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我抬起頭,迎上她寫滿誠懇的臉,笑著說:“客氣什么,這么點小事,何足掛齒啦!”
秋日的夕陽透過明亮的玻璃落在我們的臉上,她盯著那盆植物,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彎曲的綠葉,輕聲說:“你……喜歡在中吧,我也很喜歡在中哦……”
語氣中帶著絲絲滲透的溫柔。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幾乎復述了一次她的話,“我喜歡在中,你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