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顧平安只覺得有一片鮮紅的顏色張牙舞爪直要將她滅頂,她的心跳驟然變快,一股涼颼颼的冷氣從背心骨里幽幽冒了出來,就像有人拿了塊冰放在她背后一般。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手腳無力的想要抓住什么,最終什么也沒有抓住,腦袋一懵,暈了過去……
一無所知的楊總不知所措的看著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切,訥訥的問:“這是怎么了?”
兩個男人都沉默的嘆息了一聲,異口同聲的說:“她暈血?!?/p>
“……”
顧平安全身虛軟的癱在沙發(fā)上,臉色慘白,就像個破敗的機器娃娃,沒有一絲血色,手長腳長的斜斜掛在沙發(fā)上,像一根肆意而成的蔓藤。
沈安平眉頭輕蹙,一手輕按著傷口,想上前卻又不能上前。
畢冉見此情景,輕嘆一口氣,十分無辜又故作無奈的說:“看來沈總是沒辦法管顧平安了,那我只能勉為其難的代勞了。”說完,還十分肆意的聳聳肩,那表情讓一貫漫不經(jīng)心處變不驚的沈安平也開始有了幾分冷然,他瞳孔微縮,又漸漸張開,一言不發(fā)的按著傷口,渾身都像能透出干冰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良久,沈安平又重新擺上了慣常的毫不在意,笑說:“那就謝謝你了?!?/p>
畢冉微微挑眉,兩步上前橫抱起了顧平安,他腳步一定,輕瞟了沈安平一眼,隨即徑直往醫(yī)務(wù)處走去……
顧平安很晚才回家。她醒了以后畢冉非要大驚小怪的把她拉拔到醫(yī)院里去,這樣那樣的檢查做了好多,畢冉還不放心,最后連醫(yī)生都被逼無奈給顧平安開了些維他命才算作罷。
畢冉是個非常稱職的護(hù)花使者,任勞任怨的送她到家門口才離開。顧平安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水都沒請人喝一杯。
顧平安此時的心思倒也簡單,就是一直在好奇為什么她醒來以后沈安平不在。以前無孔不入的人,最近見面的時間真是屈指可數(shù)啊,他今天來主動幫助她,本以為一切都恢復(fù)正常了,可是她暈了一趟他就又不見了,倒也不是失望,就是覺得別扭,沒有沈安平的世界,顧平安總覺得不太完整。
一個人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沒有開燈,看著寥寥窗紗外的萬家燈火,顧平安就突然覺得有幾分寂寞。她穿上鞋子出門準(zhǔn)備去吃點宵夜。
還不到十一點,城市里霓虹燈流轉(zhuǎn),各式燈箱招牌點亮了繁華的街道。顧平安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寬闊的馬路上已經(jīng)有社會青年大搖大擺摟著黃發(fā)少女半裸露的腰肢欣然走過。
顧平安隨手招了一輛載客的電瓶車,報了個就近的大排檔名字。司機是個中年謝頂?shù)哪腥?,窄小的電瓶車?jīng)他悉心改裝,帶有一個大紅色的小陽篷。一開動起來就開始震動,顧平安只覺得從腳底板到頭皮都被震得麻麻的。耳朵里像有什么在嗡鳴了一般,嗡嗡直響。
顧平安曲著一雙長腿坐在里面,背脊微微弓著,眼神飄渺而遙遠(yuǎn),呆愣愣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修長的手指一直把玩著自己散落的長發(fā),纏繞再解開,解開又纏繞。
“作死,流氓崽!一點耐性都沒有,開個好點的車了不起是不是,一直按什么喇叭??!”騎著電瓶車的中年大叔不滿的抱怨。顧平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夜半車流如火的馬路上一盞盞閃爍的車燈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只覺得一瞬間有些視盲,揉了揉眼睛,又坐了回去。
“那個,師傅,你送我回去吧,我突然又不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