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也和生活中的每一件東西一樣,有一個保質(zhì)期,過期了就是過了,再強留也只能無力的看著它腐敗,顧平安一直在過去、現(xiàn)在、將來這三個時間點尋求著平衡。
顧平安深深的呼吸,她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被堵住了,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難受的要命,她努力做出淡淡的模樣回復(fù):“我一直記得,可是你也要記得,你當(dāng)時回答我,不要?!彼nD了一下,咬牙:“沈安平,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過了?!?/p>
她的聲音并不大,沈安平只覺得像身處幽谷一樣,顧平安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帶著空蒙的回音,輕輕淺淺卻又久久的回蕩在他耳邊。他沒有說話。顧平安站定的地方和沈安平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錯過了?”沈安平的聲音有些沙啞,沉沉的,聽不出情緒。
“我無法忍受和太多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愛情不是蛋糕,不能分著吃?!鳖櫰桨灿L(fēng)而立,背挺的筆直。
“你在意么?”
顧平安知道沈安平是問什么,她想了一下,回答:“不在意。因為跟我無關(guān)?!?/p>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久到顧平安腳有些發(fā)麻她才聽見沈安平清冷的聲音:“早些睡吧,今天都累了。”
顧平安的手緊緊的攥握成拳,她猛一回頭,只看到沈安平轉(zhuǎn)身的輪廓。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動不動的看著沈安平鉆進車里,發(fā)動車子,一刻不停的離開。
她心中只覺得那窒悶的感覺更加強烈,她猛的放開了牙關(guān),滿嘴血腥氣沖上腦門,讓她幾乎反胃的要吐出來,她穩(wěn)了穩(wěn)步子,一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03
晚上顧平安躺在床上,反復(fù)回想著沈安平轉(zhuǎn)身那一刻,她只覺得心里像有一只巨大的錘子,用世上最殘忍的力量砸在她的心上,又像有人拿著刀削蘋果一樣一圈一圈的在她脆弱的心臟上割皮剮肉,她甚至開始有些不堪忍受,這一刻,她的心是真的在疼。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是她知道,她是真的不能沒有沈安平??墒蔷拖駤寢屨f的,總有一天沈安平會娶別的女人,他也會成家,會和別的女人生一個可愛的孩子,而她顧平安,只會距離他越來越遠。
她這輩子最害怕這種無力的感覺,所以她只能用最傻的方式保護自己,短痛總是比長痛來的容易愈合。
同一時間,沈安平黯然地開車到了他們的母校,靠近河堤的重點小學(xué)已經(jīng)改建的異常莊重,只是后門口那一棵靠近河邊的橘子樹還沒有砍掉。
沈安平靠在橘子樹上,一樹又青又硬的橘子,他隨手摘了一個,耐心而細致的剝開了皮,一瓣一瓣的放到嘴里,又酸又澀,他卻慢慢的全部吃完。
他嘴里全是苦味兒,卻還渾然不覺,腦子里只反復(fù)回想著顧平安最后說的那句話。
“不在意,因為與我無關(guān)?!?/p>
她永遠無法想象這一句話對沈安平的意義是什么。
沈安平從口袋里拿出今天包扎完傷口特意跑去珠寶店買的戒指。鉑金的戒身,璀璨的粉鉆,沈安平將它舉至眼前,粉鉆在銀白月光映照下閃爍的像天上的星星,他突然就想起自己悶頭悶?zāi)X去買戒指的情景。
那里的柜臺小姐對他十分熟悉,因為隔三差五總有一兩個美女在她們這里采購,然后簽上沈安平的大名,最后由沈安平的秘書統(tǒng)一結(jié)賬。
但是所有的女人都清楚沈安平的雷區(qū),在他面前絕對不可以晃悠超過一個月,也絕對不能找他要戒指。沈安平陰晴不定的性格更是讓眾多的女人充滿了興趣,當(dāng)然,這也包括了珠寶店妝容精致的售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