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跳到我即將拆下繃帶之前,語言治療師要我跪下來感謝上帝,讓我的舌頭毫無損傷地留在頭顱里。我坐在她那間煤渣磚圍成的辦公室,室內(nèi)有一半被不銹鋼辦公桌占據(jù),她隔著桌子告訴我腹語師如何讓娃娃說話:腹語師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他在動嘴巴,所以必須把舌頭抵在口腔上方說話。
這間辦公室沒有窗戶,只有一張滿身意大利面的貓咪海報,上面寫:
往好的一面看
語言治療師告訴我,如果你沒辦法用嘴唇發(fā)出某個聲音,就用類似的聲音來取代。譬如用“eth”來代替“eff”,如此一來對方就會借由說話的語境來了解你要說什么。
“我想去thishing①[1]?!闭Z言治療師念。
那你就去thishing吧。我寫。
“不對,你要跟著我念?!彼f。
雖然我每天都用吸管吸入大量液體,但喉嚨仍舊腫痛而干燥。舌頭雖然毫無損傷,但周圍受傷的組織卻形成波紋并磨到發(fā)亮。
語言治療師說:“我想去thishing?!?/p>
我說:“唔嚅咕奴嚕?!?/p>
“不對,不是這樣。”語言治療師說,“你沒有使用正確的發(fā)聲方式?!?/p>
我說:“嘶咕嘟唔夫?”
她說:“不對,這樣也不對?!?/p>
接著她看了看手表。
“嘟夫咕咕唧。”我說。
“你必須反復(fù)練習(xí),不過你得利用自己的時間練習(xí)才行?!彼f,“再試試看。”
我說:“唔夫嘎嚕嘟咕。”
她說:“沒錯!太棒了!很簡單吧?”
我用鉛筆在紙條上寫:
去你的!
[1]① fishing,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