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天下城(1)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讓


天文十六年(1547年)八月十一日早上,信濃是佐久郡北部,志賀城的一個城墻。志賀城是建在東西延伸小山山脊上的一座山城。南側(cè)是斷崖,東側(cè)和北側(cè)都是陡峭的斜面。

西側(cè)山脊瘦長,并且有一條很深的水渠。進攻一方就不得不從東側(cè)一個一個攻下呈階梯狀排列的城墻,才能登上去。作為枝城功能建立的小城堡,如果被大軍攻擊,就不易防守。

靠近山頂處的一個城墻內(nèi),修建了一個固守城池的小房子和一個井樓。將士們大部分都緊貼著柵欄,女人們卻大部分集中在城內(nèi)的小房子里或周圍。年僅十三歲的市郎太也混在這群女人中間。

市郎太由于身體有些虛弱,腦袋昏昏沉沉地聽著笠原清繁和高田右門衛(wèi)左的對話。

感覺越來越麻木,甚至連恐懼都感覺不到。

市郎太半瞇著眼睛一邊注視著笠原清繁一邊思考。總之,這場戰(zhàn)爭就要結(jié)束了??偹阋鉀Q困守的問題了。

換言之,我們要在這里被殺害,或是被人販子賣掉?我們的命運會怎么樣呢?還沒成年,不僅沒有身披鎧甲,而且手上連一把戰(zhàn)刀都沒有的自己,會被殺掉,還是被賣掉呢?到底會怎樣?我們的家庭,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市郎太身旁站的是和他同年的中尾辰四郎,他們是居住在同一個村子里的表兄弟,他是中尾一族的嫡長子。在他旁邊,辰四郎的妹妹千草疲倦地閉著眼睛,被她媽媽抱在懷里,這個比市郎太小兩歲的漂亮的小姑娘,是同市郎太一起長大的表妹。

市郎太側(cè)目看著千草和辰四郎,再次陷入沉思。千草到底會怎樣呢?會被賣掉嗎?那個年紀(jì),會被那些粗鄙的男人們當(dāng)做什么呢?

難道生在亂世之中,我們的宿命就當(dāng)如此悲慘嗎?爸爸媽媽說過在武田進信濃以前,那些混亂和戰(zhàn)爭并沒有這么殘酷。

又有一名穿著盔甲的男人從圍困的將士中站起來,是與市郎太關(guān)系較為親近的平左衛(wèi)門尉。包括他在內(nèi)的平兄弟八人,都是以英勇著稱的勇士。

平左衛(wèi)門尉,拔出刀說道:“那么,在場的各位,即使打開城門,我們兄弟也要與敵人殊死搏斗。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在城門打開之前出城與敵人交鋒。”

平家兄弟中的二哥催促著其他兄弟說道:“來吧。我們就是死都要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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