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失眠了,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直發(fā)呆,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前總閃過那天沈林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時的情形,心里不爽到了極點。
為了發(fā)泄胸口這股惡氣,我大半夜的爬起來打游戲,駕著我那魔導師,去了趟競技場,見人就揍,揍不過就跑,打了一晚上猥瑣CD流,罵我的喇叭飄得滿世界都是。
我心里那個爽,就好像那些被我揍的號,一個個都長著張沈林奇的臉,怎么揍都不過癮。這樣一直玩到了凌晨五六點,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晨曦穿過厚厚的窗簾透進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餓了很久了。
我掛了機站起來,準備趁狗仔隊都還沒開工,去樓下買個雞蛋灌餅填肚子,好回來繼續(xù)戰(zhàn)斗。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我踩著拖鞋,穿著小熊睡衣,準備下樓的時候,忽然踢到了樓道口一坨黑糊糊的東西,把我嚇了一跳。
我往后退了幾步,發(fā)現(xiàn)這坨東西好像是個人,又湊近看了一眼。
地上那坨東西抬起臉來,我們的視線撞了個正著,我?guī)缀躞@叫起來:“你在這里干什么?”
沈林奇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地說:
“等你給我開門?!?/p>
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媽媽呀!這家伙不會是在這里坐了一晚上吧?他……他不是走了嗎?難道是我幻聽?天啊,這個地球太瘋狂了,我要回火星。
我扶了下額頭,說:“我好像有點兒頭暈,我還是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被擋住了,沈林奇倚著墻,伸出一條腿攔在我面前,有些沙啞地說:“我餓了?!?/p>
事情發(fā)展得太詭異了,我也不知道對他說什么,只好訥訥地說:“我也餓了……”
他支起身,很不客氣地繞過我,進了我家門,末了不忘回頭看我一眼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做早飯?!?/p>
“哦?!蔽曳瓷湫缘貞寺?,狗腿似的匆匆跟他進門,走了幾步,才忽然反應過來:這家伙還把自己當回事了,隨隨便便進我家也就算了,竟然還把我這個主人當女傭使!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我捏了捏拳頭,準備上去和他評理,才走一步,他卻忽然回過頭來,頭發(fā)有些凌亂,下巴生著些胡楂,白襯衫解開了幾顆扣子,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那蒙眬的眼少了些凌厲,多了分憔悴。
他說:“我想吃蝦肉餛飩?!?/p>
不知怎么的,我殘存在心底的那一點點母性就被激發(fā)了。
我想算了,現(xiàn)在我也餓,他也餓,當真吵起架來也沒什么意思,不如吃飽了再說。
作為藝人,我平時忙得很,家里的廚房基本是個裝飾品,別說餛飩,連剩菜都沒有。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幾包泡面,又從這幾包泡面里好不容易挑出了一包沒過期的,放進鍋里煮好,連鍋給端進了房。
沈林奇真坐在我的書桌前,目光盯著我的電腦屏幕。
我趕緊放下面過去,說:“你干嗎看我的電腦?。俊?/p>
沈林奇沒理我,手指了指我掛著機的游戲界面左下角,說:
“他們罵的是你?”
見自己的秘密被揭穿,我有些尷尬,趕緊把屏幕關了,說:
“關你什么事?吃你的早飯去!”
他探過頭,瞄了一眼我端進來的鍋,眉頭皺了皺,很嫌棄地說:“怎么不是蝦肉餛飩?”
“你還想吃蝦肉餛飩?我這里人肉餛飩都沒有,只有泡面,你不吃我吃?!蔽艺f完,也懶得再理他,拿著筷子吃起面來。
沈林奇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好像思考了很久,終于開口問道:“沒碗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