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她總是止不住想，那些落落無塵的少年，那些飄飄長發(fā)的姑娘，是不是一如她們當年夾著厚厚的課本急匆匆地奔向?qū)W校，會不會在有夕陽西下的傍晚在她們曾經(jīng)走過的路上演繹她們當年的故事，以及，緬懷青春里經(jīng)過的每一棵樹？

一恍神，一剎那，真正的物是人非。

“呸呸呸，成曦你這個沒出息的貨，啥時也變得這么矯情了?！背申亟K于從舊時光里回過神來，不住地抱怨自己剛才的靈魂出竅。

一抬頭，發(fā)覺已到了校門口，路明志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但是當成曦走到他面前的時候，還是沒有認出來。

成曦有些小得意，輕輕拍了拍路明志的肩膀，帶點小女人的感覺，說：“喂，看什么呢，我在這呢！”

路明志一驚一乍地看著成曦，眼睛瞪得老大，在街燈下閃著異樣的光：“成曦？你是成曦？”

成曦有些害羞地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原因，她的動作也變得淑女，捋了一下劉海，溫柔地說：“是啊，怎么，沒認出來嗎？”

“還真沒認，認出來。”路明志顯然不能適應(yīng)成曦突然的改變，連話都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你，你怎么想開了？決定變回女性的？”

“怎么說話的怎么說話的？”成曦非常不文雅地推了路明志肩膀一下，“非逼我動手打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是不？”

路明志搖搖手，說：“別貧了，快點開工吧，咱們抓住走在路上的單身男性，向他推銷，不過你就算了?！甭访髦菊f著看看成曦，“穿成這樣，別真碰見個色狼晚節(jié)不保，那可就虧大發(fā)了。你就在我后面，給我放風(fēng)做掩飾，OK？”

“O，Ok?！背申匦睦镉悬c小溫暖，因為路明志的一句話，讓她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路明志和成曦來到離學(xué)校不遠的天橋底下狩獵，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這是小販聚集地，平時各種攤都有，賣吃的賣穿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卻有點冷清。路明志來回打量著過往的單身男士，找準一個穿著綠色襯衫戴著眼鏡酷似宅男的人下手，他幾步走過去，神秘地說：“哥們，碟要嗎？”

那男的也打量了一下路明志，小聲問：“哪兒的??？”

路明志一見有戲，連連說道：“哪兒都有，應(yīng)有盡有！”

“動畫版有沒？”綠衣男繼續(xù)問，“人的看夠了，最近比較崇尚技術(shù)版，你有沒？”

“??？”路明志愣在原地，沒想到人的需求如此不統(tǒng)一，搖搖頭，可惜地看著綠衣男走掉。成曦跑過來，遞給路明志一瓶水，說：“怎么樣，賣了沒？”

路明志搖搖頭，說：“那個，要么是資深影迷，要么是典型宅男，深受AV女優(yōu)和動漫同人雙重荼毒啊。唉，眾口難調(diào)啊?！闭戎?，迎面走來一個看似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路明志趕緊把水給成曦，說，“我有預(yù)感，那個人將成為我第一個顧客。”

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路明志依舊神秘地說：“哥，要碟嗎？”

“哦？”那個男人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著什么，“什么碟??？”

難道他是在掏錢？頓時路明志來了信心，嘿嘿地笑了笑，然后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強力推銷：“各種國家各種清晰無碼，制服誘惑，御姐蘿莉，怎么樣，哥，喜歡哪個？您隨便挑！”

男人漠然地等路明志一口氣說完，這才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袖標，戴在自己的右臂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路明志這才看清那紅色袖標上面閃亮亮的兩個大字：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