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恬抿著嘴巴想了想,剛要張嘴說話,又聽到陸一宸帶著冷笑聲說:“識相點就別騙我是在電影院?!?/p>
“……你怎么知道?”她頓時心頭一驚,有種被戳穿的窘然,真懷疑天上是不是有他自己的一顆衛(wèi)星。
陸一宸不急不慢地解釋,倒像是在譏誚:“你難道不覺得你身邊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折壽?你也絕對不會去電影院看音樂劇的,那是有品位的人才干的事。”
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嫌棄,許佑恬一下子怒了:“折也是折我的壽,關(guān)你什么事?!”
“你在哪里。”陸一宸顯然沒興趣跟她拌嘴,不再多言,頤指氣使地又把問題重復(fù)一遍。
“……錢柜?!?/p>
“哪家?!鳖D了半秒,他語調(diào)又猛地重了一分。
“永安路!你好煩!”
她還沒說完電話就突然被掛斷,許佑恬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聽見一陣忙音,末尾的那聲“你好煩”估計也沒能傳到他的耳朵里。
陸一宸向來如此,只要目的達(dá)到,他連多說一個字都吝嗇。許佑恬霎時覺得自己很沒骨氣,他略略一逼她就把具體方位雙手奉上。
她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才五點剛過。想來應(yīng)該是他飯局還沒開始,就無聊地找她的麻煩,拿她開涮。
許佑恬一回頭就看見衛(wèi)斌揚站在幾步之外垂手微笑,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居然動靜那么小,她都沒發(fā)現(xiàn)。
衛(wèi)斌揚緩步走近,溫淡的神色被暗昧的光亮襯得更加柔和:“看你出來太久了,不放心所以來看看?!彼D了頓:“怎么,被你媽媽查哨了?”
媽媽?許佑恬一聽不知怎么腦子里幻想出陸一宸穿著圍裙做飯洗衣服的場景,差點想噴笑出聲,但還是憋住,揚起臉彎著嘴角問:“為什么是我媽?”
“唔……難道是你父親?”衛(wèi)斌揚瞇著眼睛想了想,換了個稍嫌恭敬的稱呼:“如果是令尊,你不敢這么囂張跋扈吧?”
許佑恬眉毛一挑,嘴角卻塌了下來:“你說我囂張跋扈?”
她的臉變得像生氣的漫畫人物,衛(wèi)斌揚終于忍不住揉了揉她頭發(fā),笑容清淡,聲音清朗:“開玩笑的,不過你剛才的樣子的確很有生氣?!?/p>
“我不是很有生氣,是很生氣。”許佑恬嘟囔了一下,頭輕輕往一邊躲閃,耳朵都有些發(fā)紅發(fā)熱,趕緊撥了撥耳邊的碎發(fā)擋住。
其實她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一半,但仍有一點點憤懣不平。衛(wèi)斌揚一番話突然讓她想起以前他們吵架時譚音對陸一宸的幫腔:“他對你是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除了嚴(yán)厲點,還是無微不至的。而且還外加保鏢功能,幾乎要趕超多啦A夢了,你別不識抬舉?!?/p>
她當(dāng)時回的原話很能表達(dá)現(xiàn)在的心情:“你見過這么面癱討厭又多管閑事的多啦A夢?”
衛(wèi)斌揚笑著安慰:“別氣了,生氣的樣子不好看。”
“嗯,算了?!痹S佑恬撇撇嘴,輕輕一拍衛(wèi)斌揚的手臂:“回去吧,剛才沒聽完的歌,我能不能再點一遍?”
回包間以后許佑恬總覺得坐立不安,恨不得抓耳撓腮,心里被方才那通電話弄得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尚l(wèi)斌揚回來以后就選擇坐在她身邊,近在咫尺,仿佛他輕輕呼吸一下她都能感覺到。許佑恬只能挺直了背,雙手交疊在身前放好,姿勢規(guī)矩地像在等待選秀,腦子卻在混亂地出神。
衛(wèi)斌揚又唱完一曲,麥克風(fēng)放在桌上,見她心不在焉,打趣說:“我都連著唱那么多首了,嗓子都快啞了,該輪到你了吧?”
“???不行不行!”許佑恬一聽連忙回神,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你沒聽說過?上天給了你一項天賦,總要剝奪你另外一項,我給你伴伴舞還成,可唱歌我是標(biāo)準(zhǔn)的五音不全,走音走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