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許佑恬想了許多心事,翻來覆去到很晚才睡著,導(dǎo)致第二天上午去醫(yī)院時呵欠連連,從進門的時候開始就不停地捂嘴巴,眼淚都困得擠出兩滴。陸一宸坐在床邊幫她爺爺按摩腿腳,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許佑恬皺了一下眉,還是把手放下來呈端莊狀坐好。
奶奶跟許佑恬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聊天,撫著她的長頭發(fā)問她:“丫頭最近忙什么?。俊?/p>
“要畢業(yè)了,挺閑的?!痹S佑恬乖巧地回話:“哦對了,前兩天我還畢業(yè)演出來著。”
“畢業(yè)啦?好快啊……”老人家發(fā)出一聲感慨,又問:“那是要工作了?”
許佑恬一聽就逮著機會撅起了嘴:“我倒是想啊奶奶,可是某些人不同意!”她向陸一宸那邊橫去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一宸鎮(zhèn)定地解釋:“奶奶,我是想佑恬還小,讓她再多讀兩年書?!?/p>
許佑恬立馬不服氣地嗤聲。
“讀書好啊……”老人呵呵看了看他們倆,又笑著拍拍許佑恬的手:“我們那時候想多讀點書都沒機會呢,佑恬你就聽話吧,再說女孩子家,那么早進社會跌爬滾打的,爸媽該心疼了,你一宸哥哥也是心疼你?!?/p>
許佑恬覺得這最后一句是本世紀(jì)最大的笑話,無語地快要翻白眼,偏偏還看到陸一宸十分得逞的樣子,更是憋得快要背過氣去。
爺爺平日口不能言手腳偏癱,后來陸一宸將他放在輪椅上,推到樓下老干部療養(yǎng)院的花園里曬太陽。許佑恬又陪著奶奶多說了一會話,直到快中午了才動身離開。
這醫(yī)院地處偏僻,遠離市區(qū),大門外只有一個公交車站,連計程車都很少。四下倒是幽靜,可許佑恬還是覺得兩位老人住這里有些凄涼。
跟陸一宸隨便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結(jié)果又引來了他的教育:“這是沒辦法,為了方便爺爺?shù)闹委?,既然你這么有愛心,不如每個星期都來?”
許佑恬一猶豫,閃爍其詞:“……唔,我不一定有時間哪。”
陸一宸一聲冷哼,慢慢把車子倒出車位:“你少一點去約會就有時間了?!?/p>
又來了!許佑恬想了想,回話:“你好意思說我嗎?我都好久沒見過陸伯伯了。陸一宸,我們下周去他家吧,我可想他家的二虎了?!倍⒕褪顷懤蠣斪拥哪裂蛉?,許佑恬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雖然這狗的名字是有點二吧……”
許佑恬正說到一半,陸一宸不知為什么突然一個緊急剎車,她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撲騰往前,腦門“咚”地一下重擊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
“你干什么呀!你神經(jīng)病啊!”她一手摸著額頭一手摸著鼻子,不知道有沒有被撞腫撞扁。她回過臉去想繼續(xù)破口大罵,可她看到陸一宸正目怔怔地看著前方,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拉開車門下車,步速極快地向前方那輛公交車奔去,最后竟跑了起來。
然而最終沒有追上,許佑恬看著陸一宸站在那個公交車站前,目視著那輛已經(jīng)開走的車子,最后用力在空中揮了一下拳。
許佑恬一下有些發(fā)傻,這樣的陸一宸她真還頭一次見,還沒等她反應(yīng)就見他又大步走了回來,坐上車以后急躁的命令口吻說:“你下車,自己回去!”
“為什么……”
“叫你下車聽到了沒有!”
她被嚇得全身一顫,一時沒有什么思緒,像個機器人一樣打開自己旁邊的車門,順從地下了車,然后再把車門關(guān)上。
幾秒間,車子在她眼前絕塵而去,四下只剩她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