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君思!”
“我叫君思,不叫小君思!”她的聲音很是平靜,不似他。
“君思……”他臉紅如血,雙眼貪婪看著她貼近的容顏,一眨都不想眨,話語有些小心翼翼:“我能問一下……那個(gè),你為什么要一邊給我戴面具,一邊擰我的臉?”
她是在幫他戴面具不錯(cuò),但也僅僅是一只手在忙,另一只卻是大刺刺的擰起另一邊的臉,橫加蹂躪。他不介意的,但時(shí)間久了,也是會(huì)痛……痛痛痛!
她清淡的眼神上移,從面具對(duì)上他的眼眸,仍是平靜無波。手緩緩的松開,撫平面具上最后一絲折皺,不緊不慢的道。
“為民除害吧!”
“啥?”
“沒什么?!彼樕徽骸耙挂呀?jīng)深了,還不回去怕是府里要擔(dān)心了?!?/p>
“哦?!毙し既A揉了揉自己的臉,貼得很好,無論怎么揉都不會(huì)起皺,只是——真痛,想必里面定是腫起來了。說起來,以前小花幫他戴的時(shí)候,也是要先捏他半天。難道這是戴面具的必行步驟?
“我們這就回去?!彼麧M腹狐疑地走在前頭,剛踩了兩步,卻見后面的人沒有跟上來:“君思?”
她沒有回答,站在原地,眼神微微的下落在腳上。
肖芳華一愣,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想起她的腳好像受了傷,不能走嗎?但又不能留她一人在此。那就只有……
“君……君思?!彼o了緊手,有些緊張:“那個(gè)……你,你腳受傷了,要不……要不,我背你?”她不會(huì)愿意的吧?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個(gè)陌生人,畢竟男女受授不輕,畢竟……不是小花。
“有勞公子!”
“啊咧?”他傻眼。
“公子嫌累?”她眼瞇了一下。
“不不不!”他連忙搖手:“不嫌累,我怎么會(huì)嫌累?多累我都愿意!”這簡(jiǎn)直就是天上撲通掉下來的福運(yùn),砸得他有些頭暈眼花。
“我背你,我背你……”他連忙樂顛顛地跑回來,背對(duì)著她蹲下,臉上又笑開花。
想起那臉皮下的面容,身后的人眉頭皺了下,手心不自覺地握緊,傾身靠了過去,順手伸向那過分燦爛的臉,緩慢地旋轉(zhuǎn)。
“君思,我……我的臉?!彼吹糜行┮а溃骸懊婢哌€沒戴好嗎?”
“嗯!”她也不解釋半會(huì)才收回手。
他站起身,君思很輕,背在背上宛如羽毛一般,沒有一點(diǎn)重量,讓他感覺可以隨著心一塊飛起來。
只要想到背上的是她,天瞬間好像明了,地也好像廣了,每走一步,心底都會(huì)滲出蜜糖來,一路甜到心里頭去,再開出一朵一朵的小花,滿世界都是。
如果能一直……一直這么背著她就好了。那么無論是哪,天涯還是海角,上窮碧落下黃泉,那都是愿的。
直到……
“肖公子!”背上的人突然開口
“嗯!”
“我們是下山嗎?”
“對(duì)??!”
“那為何往山上走?”
“……”
三年前的清晨,花開在樹梢,鳥兒在嗚叫,青年在屋頂上竄下跳。
“師傅,師傅,你這……這是干嘛?就算我在谷里多待了幾日,你也用不著用掃帚趕我吧?”
“你師弟們都出谷了,你一個(gè)人還賴在這里干嘛,趕緊給我走!”白須老者手持掃帚一臉怒顏。
“我倒是想出去呀,但當(dāng)初二師弟下山時(shí),哭著喊著說,他還想找個(gè)順眼的媳婦,讓我別下去禍國(guó)殃民!”長(zhǎng)這么大,頭一次見到師弟這么傷心,他自然是應(yīng)了。
“禍國(guó)殃民總比禍害我要好,再說你就不想也找個(gè)媳婦啥的?”
“呃……有點(diǎn)想?!?/p>
“那還不給我滾出谷去?”舉掃帚狂掃。
“師傅,你要冷靜,冷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