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白馬行走在山林中,被夾在中間的男人無神地看著遠(yuǎn)方的景色,久久才回頭:“不知道?!?/p>
刀伯也沒指望過此人會有像樣的回答,只是以防他聽著聽著睡著罷了,便續(xù)道:“您最好有心理準(zhǔn)備,此人不好對付。醉花音縹緲如霧,硬碰是沒用的,必須先想好對策?!?/p>
“不需要什么對策?!蹦腥舜驍嗟恫脑?,非常難得地答理了一句:“直接對戰(zhàn),誰強(qiáng)誰弱,一上戰(zhàn)場就見分曉?!?/p>
刀伯搖搖頭:“尋常辦法對付不了白皓月。聽聞他十分寵愛一個小徒弟,名喚慕隨心,就是她拿著秘笈。我們不妨先拿下此姑娘,后面才好對付白皓月?!?/p>
男人冷哼:“就像十二年前,用我娘拿下我一樣嗎?”
穿過山林,穿過河川,越接近揚(yáng)州,大家越緊張。只有被監(jiān)視的男人面無表情,仿佛死人一般了無生氣,除了雙腳移動,按照另兩人的提供進(jìn)食休息,再無更多反應(yīng)。
他如心死般無聲無息,到后來幾天,對刀伯和天若翼更是全無反應(yīng),仿佛他們不過在對空氣說話。
但從北至南如此遙遠(yuǎn),難免遇到些意料之外的事。
“把值錢的東西放下讓本老爺過目,滿意就放你們走!否則……哼哼,小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粗野的喊叫響遍這鮮有人煙的林間,不知從何處躥出二十多名壯漢,個個兇神惡煞,手握陰森森的利刃。
天若翼右手摸向背后的長劍。刀伯心神氣閑,眼神中卻隱隱滲出殘忍的殺意。
只有中間那匹馬上的人,漫不經(jīng)心,依然望著遠(yuǎn)方的天,數(shù)著路過的雁隊有幾只翅膀。
山賊嘛,什么地方都會有的,何必太吃驚。
青雷抬起手,略為遮擋頭頂?shù)钠G陽。長年在黑暗中生活,實在不太習(xí)慣這樣的光亮。
雖然已經(jīng)遺忘了時間的感覺,但他依然可以從太陽的移動中大致猜測出,他真的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
他們到底什么時候才來找他?
就在今天早上,他和刀伯還有那個白羽的跟班遇到了山賊。既然此番他是來斗那個什么白皓月的,那其他人就與他無關(guān),也包括那批山賊。
意外發(fā)生得很突然,他的不反抗并沒有讓他減少被攻擊,小毛賊亂喊著舉刀沖過來,他輕松地一躍閃過,居然一腳踩空,沒騎在馬背上,卻是一路滾下山來。
果然,太久沒騎馬,生疏了。
青雷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雜草,準(zhǔn)備找點(diǎn)兒吃的填飽肚子再說,他可沒有在原地繼續(xù)等下去的義務(wù)。
山林野地,只要別太挑剔,到處都是食物。他從未把自己當(dāng)人看待,便隨手扯下幾把果子往嘴里塞,雖未能裹腹,卻可以暫時抵擋一下饑餓。
而后他突然轉(zhuǎn)身一躍,撲向身后草叢中的白兔——
“??!”
少女的驚叫并未讓他分神,只是他的目標(biāo)此刻正被少女摟在懷里。他收起手,聲音淡而無神地道:“把兔子給我。”
少女略顯驚慌,畢竟誰看到一個衣裝隨意、滿身雜草的大漢突然從林中冒出都會被嚇到。不過當(dāng)隨心確定對方無神的眼中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圖時,才放寬心。
“你要兔子做什么?”她不過是途中看到一只可愛的小兔,忍不住抱抱而已,也許對方和她一樣。
青雷絕對沒有她那番無聊到極點(diǎn)的愛心泛濫,他簡單地吐出一個字:“吃。”
正準(zhǔn)備遞出的兔子又被狠狠地抱回了懷中,隨心緊張地盯著他:“不行!你不能吃它,它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么要傷害它?”
青雷微微皺眉。吃喝拉撒都只是活下去的方法,他沒有那么多顧慮。于他而言,面前的兔子只代表食物,而非生命。如果有人阻礙,在他看來就是麻煩,要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