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沐弦眼見就快跑到擂臺邊緣的跳板,那是她在被推下來之前站的地方,雖然一直被蒙住眼,但直覺告訴她,那塊跳板的上面就是大門。
縱使她不知道門外究竟是什么光景,縱使她懸空一步就會喪身那駭目的刀田……就在她準(zhǔn)備跳上那塊單薄的板子時,騰空的身體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給拽住,她本能地掙扎,結(jié)果一腳踩空,從石板和擂臺之間的空隙里掉了下去,白亮刺眼的刀尖在她的黑眸里一晃而過。
她鬼吼鬼吼地狂抓可以抓的任何東西,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正用力地將唐熊的運(yùn)動褲叉往下拉。
“你,你松,松手!”唐熊黝黑的臉龐隱隱泛出一層暗紅,他死死地提著褲帶,生怕一松手就走光。
“這四面可都架著攝影機(jī)呢,你不想讓全國人民看你的屁股,就拉我上去!”尹沐弦用殘存的勇氣恐嚇唐熊。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巨大的玻璃罩,此時浮出現(xiàn)如同藤蔓花線般的裂紋,而這些向四周延伸開來的裂紋的起點(diǎn),一抹勁瘦的身影正抱著一只紅色滅火筒,繼續(xù)用力地砸向強(qiáng)化玻璃,那看似完整的玻璃罩,發(fā)出如同人體的骨骼一塊塊被扭曲般的異響,像一種呻吟,更像一種悲鳴。
零零碎碎的龜裂紋,模糊了男子的面容,只能隱隱看到在慌張?zhí)痈Z的人群中,那一抹泰然肅殺的黑。
古奧的手下從四面八方擠向他所在的位置,但看臺上驚慌失措的觀眾卻變相地成為男子的肉盾,在那些打手快要沖到他面前時,他終于將玻璃撞出個大窟窿,不,遠(yuǎn)不止一個窟窿!
所有的力量由那個點(diǎn)集中,并迅速向四周龜裂伸延,透明的玻璃罩變得不堪一擊,幾乎是在一瞬支離破碎,數(shù)不清的碎片崩裂彈炸,如一場豪雨般瘋狂落下,在刺眼明亮的光線之中,他用黑色皮衣罩住頭臉,在那些打手趕來之前,向下縱身一跳。
入眼的是仿若被雪藏在冰川中的俊美面容,與她對視的黑眸如同漆黑夜幕臨近般深邃,那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桀驁神情,他不是至尊寶,腳下沒有七彩云朵,他的身后只有硝煙、霧氣和一片狼藉,但他仍是無人能夠阻止破軍之神,如墜落的飛鳥之姿,縱身跳向她所在的深淵。
祁睿夜,他真的來了!
當(dāng)這個名字浮現(xiàn)在尹沐弦的腦海時,她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對他的出現(xiàn)一丁點(diǎn)也不意外?莫非在她的心底,始終在期待他的降臨,如神祗般,如救星般,如奇跡般,只是……
MD!
他,他不要命啦!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上來,是想以自殺式引起社會公憤?還是想轉(zhuǎn)移視線給她制造機(jī)會逃走?!
拜托,正常點(diǎn)好不好!
她現(xiàn)在卡在這個夾縫里,說不定下一秒就要摔到刀田上,那家伙就不能不??幔朦c(diǎn)實(shí)際好用的救人辦法嗎?!
就在尹沐弦在心底把祁睿夜那廝罵得狗血淋身,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量架住她的雙臂,將她從那個夾縫中拖了上來,直到她坐上那層冰硬的大理石板,仍處于完全搞不清楚的狀況。
她的雙手還死死地抓住唐熊的褲叉,而后者也誓死捍衛(wèi),而這場褲叉大戰(zhàn)的后果便是后者被順勢拖向那道夾縫,成為人肉墊子。
“路夜,快點(diǎn)!”熟悉的男聲從尹沐弦的耳邊響起,她猝然回頭,驚見一張鼻青臉腫的猙獰面容。
居然是……大胡子!
心中叫著‘OMG’,她再度將視線投入擂臺之上。
此時,祁睿夜已經(jīng)安全落地,他迅速解開系在腰間的消防水帶,倒退著向高臺上臉色發(fā)青的古奧,做了個‘打槍’的挑釁動作,然后踩著鋪好的‘肉墊’跳到尹沐弦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