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終于響起祁睿夜冷得讓人心驚膽寒的聲音,“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冒充祁臻?”
“我就是啊……”
“如果你騙了我,我會讓你墜入萬劫不復,你可以試試。”
她回想起第一眼看見他的感覺,那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投來靜得無聲無息的眼神,如果這里有他來不了的世界一般。
這里有什么他來不了的世界?
一步,深淵,萬劫,不復。
不止是《末日》,而是每個人的戰(zhàn)爭,都銷煙彌漫的拉開序幕。
《半夏》余歡殘篇
“這世界很殘酷,直到我遇見趙清澤?!边@是第一眼見到小妹未婚夫時,浮響在我耳邊的一句話,它曾被寫在我的日記上,僅此一句。
為什么呢?也許是因為他們擁有共同的名字——趙清澤。
小妹的訂婚宴很奢華,在最豪華的酒店舉行,事實上,余家人都有極為奢侈張揚的個性,我除外嗎?當然不,我身體里也流著余家的血——骯臟、狂妄、霸道、不擇手段……他們每個人都擁有的缺點,我也有。
可我比他們幸運,四年前,我遇見那個說自己叫‘趙清澤’時,聲音清亮好聽的男孩,一番相處下來,我變得比較有人情味,這是他說的。后來他離開了,我重新回到余家,夾著尾巴過日子,不去搭理其他人,因為我知道,我和他們的世界已經(jīng)不同。
既不想互相嘲笑,也不想相互謾罵,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都不去理會的低調(diào)做人。
于是,又有人說我不像余家的孩子,我太內(nèi)向,內(nèi)向得連存在感都沒有。
但趙清澤顯然不這么認為,哦,我現(xiàn)在說的,是二姐的未婚夫,聽說他是個了不起的攝影師,而且曾經(jīng)做過戰(zhàn)地記者,在彌漫著銷煙的危險戰(zhàn)場上,拍下最真實也最慘烈的一幕,這不禁讓他的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
但傳奇是什么?
傳奇只不過是被人們無限放大的以訛傳訛。
在我看來,趙清澤只是個儒雅又溫柔的俊秀男子,他的身上沒有戰(zhàn)爭遺留的戾力,當然,這可能只是源于他擅于掩飾。
我在宴會上打碎了杯子,趙清澤的注意力從滿堂賓客,從二姐的身上移向了我,我攥著碎玻璃渣,等待著他一步步走近我,當然,還有他的長鏡頭相機。
為什么會有人在宴會上帶那種東西,是為了炫耀自己是個了不起的攝影師嗎?
真好笑。
而接下來的事,讓我笑不出來,因為他對準我流血的手拍了一張照片,幾日后給我時,微笑著說很漂亮,同時,他也跟我道歉,說沒能及時幫我包扎傷口,是因為他對流血的畫面有天生的鏡頭感。
而我問他的,只有一句,你真的叫趙清澤嗎?
他回我的是反問,你還認識別的趙清澤嗎?
于是,在那一秒,我那準得要命的第六感,讓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一夜無眠,只為了看院內(nèi)花葉飄零,之后我燒掉了僅寫了一句話的日記,妖嬈轉(zhuǎn)身,從那日起,向充滿人情味的余歡道別。
我開始忙于交際,忙于打扮,忙于穿插在上流宴會之中,像只花蝴蝶。我成功地勾引了大姐夫,從他的手中轉(zhuǎn)移掉大姐在余氏的股份,而對于小妹,我相對仁慈,我只是搶走了她的男人罷了。
他們開始說我果然是余家的孩子,說我扮豬吃老虎,說我心狠手辣。
還有一個聲音,在心底默默地說,你的人情味呢?去哪里了,歡。
我的人情味嗎?
或許它死在四年前,誰知道呢。
再后來,我愛上了趙清澤,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權(quán)利,財富,以及我家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