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曾五覺得很可笑，剛要說“你的話太深奧”，卻見王征突然出現(xiàn)，便站起來說，“大隊長，你怎么來了？”

王征臉色凝重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你過來一下?！?/p>

曾五趕忙追著王征的背影而去。王征匆匆地出了樹林，才轉(zhuǎn)身悄悄對曾五道：“現(xiàn)在要馬上組織力量破譯敵軍密電，這對我們很重要，生死攸關(guān)?！?/p>

曾五聽到“生死攸關(guān)”四個字，便聯(lián)想起剛才小丁那一副汗流浹背的狼狽相，不由得也冷汗直冒，道：“小丁那邊還沒有新進展，先擱下，抓緊時間破密！”

“對，對！”王征一揮手，又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敵軍的一套密碼啦？應(yīng)該跟那個不會差得太遠，也許就是卡在一個什么地方了?！?/p>

曾五頓覺如鯁在喉，便望了眼樹林里的小丁，只見一個身影在地上坐著，像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審判，抑或是在那里嘲笑著自己的愚笨。曾五沖著王征狠命地一點頭，說：“你就等著好消息吧?！?/p>

老八隨著紅軍的大部隊渡過赤水，卻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是四川，老八從沒來過。到處是紅紅的辣椒和川音，讓老八應(yīng)接不暇。炮火聲暫時被隔離在了赤水之東，而川劇的銅鑼卻響起在赤水之西了。

部隊在一個村子修整時，這里正唱大戲。一個演員在臺上耍著變臉，口中不時吐出火蛇。老八站在人堆兒里，有點兒鶴立雞群的意思。小紅在一旁踮著腳看，卻時刻警覺著，怕隊伍吹集合號。

“小四！”一聲喊，直把臺上的演員也給喊蒙了。

老八轉(zhuǎn)眼看去，見是曾五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過來。老八內(nèi)心驟緊，想莫不是小丁說了啥，這姓曾的來找我算總賬了?？伤宙?zhèn)靜下來，仔細觀瞧曾五那張臉，似沒有變臉的樣子。演員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而老八覺得自己也可以唱上一出了。

曾五來到趙小四（老八）近前，說：“小趙，你還有心情看戲啊！”

老八莞爾一笑道：“老曾，這川劇還是第一次看哩。雖是小舞臺，唱的卻是朝代興亡啊?！?/p>

“他興亡他的，咱們先說咱們的。我聽說你是個破譯高手，所以我特地來找你。我這里有一份敵人的密電，希望你能幫助我們?！?/p>

“什么你們我們的，曾五同志，我們是一家啊！”

“呵呵！”

“不過，你聽誰說我是破譯高手呢？”

“你的師父。”

“我?guī)煾?？?/p>

“就是原來電報小組的組長秦山啊?！?/p>

“哦?！崩习嘶腥淮笪?，底氣很足地說，“那你們破譯小組都解決不了，我一個管電臺的估計也沒戲啊?！?/p>

曾五刷地抽出張紙：“反正就靠你了，我們會協(xié)助你的。”

正說著，曹丹、溫炳德、李貞、胡立苗全出現(xiàn)了。

老五跟他們打了招呼，心里樂開了花，可嘴上還是很緊：“那就試試吧?！彼舆^那張紙，見上面寫著一排排的數(shù)碼，卻道，“沒抄錯吧？”

曹丹立馬撅著嘴道：“除非是敵人發(fā)錯了。”

老八沖曹丹一笑，沒說啥，就在紙上熟練地劃算著。四位破密小組的成員驚奇地盯著老八，讓老八頗為自得。老八心想：這封密電像是他們從資料室里撈出來的，莫不是來考驗我的吧？若是不把它破譯出來，他們還是會懷疑我。若是破譯了出來，曾五的眼睛就不會那么毒了?？墒?，要是這密電真的是國軍的軍事情報，那可怎么辦呢？先譯譯看吧。

曾五在一旁見趙小四（老八）身手如此敏捷，心下喜歡。卻想，這趙小四若是能譯得出，便是真同志；若譯不出，還是有問題。若是譯錯了呢，又該怎樣判斷？曾五如此想來，就把手搭在老八肩上，做出一副親密的樣子。

老八正在冥思苦想，卻感覺肩上有了壓力，回頭見是曾五，卻像沒有看見一樣，又埋下頭去了。他在密電上勾著重點，心算著自己熟悉的公式。又突然抬起頭，環(huán)顧著，問：“有密碼本么？”

“沒有?！痹逍χ鴵u搖頭。

老八面無表情道：“那讓我一個人待著吧?！?/p>

曾五忙說：“好，好，我們先走。”走了會兒，又回頭，“你抓緊?。　?/p>

老八沒理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