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本名楊富貴,東北人,一米八多的大個頭,肩寬胸厚,孔武有力,因此大家都管他叫大楊。大楊沒上過學,滿嘴粗話,但性子爽直,敢說敢做,打仗是把好手。他以前是機槍手,使用捷克ZB-26式輕機槍,現(xiàn)在則改用美式勃朗寧M1918A2自動步槍,充當班組的輕機槍使用。
楊富貴所在的這個偵搜連屬于機動部隊的性質,全連官兵共有兩百多人,直接歸師部指揮。既然是師直屬部隊,武器裝備自然比其他步兵團連隊要好。全連優(yōu)先換裝了美軍制式M1伽蘭德半自動步槍,而其他部隊還在使用美軍淘汰下來的M1903式單發(fā)步槍。全連除三個正規(guī)步兵排、一個通訊班外和一個連部警衛(wèi)班外,還配屬了一個火力排,裝備三門美式M2型60毫米迫擊炮、兩挺M1919A4氣冷式重機槍、三具M1A1型6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俗稱‘巴祖卡’)和三具M2-2型便攜式火焰噴射器,具有很強的攻堅能力。
偵搜連里大部分都是老兵,曾參加過第一次入緬作戰(zhàn),失利后又與追擊而至的日軍連番血戰(zhàn),最后成功退入印度,可以說實戰(zhàn)經(jīng)驗相當豐富。去年十月,駐印軍緬北大反攻開始后,師部將偵搜連當作突擊部隊使用,學習英軍的“遠程滲透”戰(zhàn)術,從側翼迂回到日軍防線后,進行襲擾作戰(zhàn),配合主力部隊前后夾擊,屢創(chuàng)日軍,迫使其不斷后撤,成效卓著。
不久之后,新38師112團一部被日軍重兵圍困于胡康河谷大龍河西岸的于邦渡口地區(qū),時間長達一個多月,形勢萬分危急。偵搜連再次充當急先鋒,和其他兄弟部隊一起星夜馳援于邦,經(jīng)過浴血鏖戰(zhàn),最終在大龍河畔重創(chuàng)日軍第18師團第56聯(lián)隊主力,擊斃敵軍官兵一千多人,創(chuàng)造了著名的“于邦大捷”。
于邦之戰(zhàn)結束后,新38師順利渡過大龍河,繼續(xù)朝胡康河谷中的另一條天然屏障大奈河挺進。日軍則全線退守大奈河東岸,同時補充人員,加固原有的縱深陣地,準備憑險死守,與新38師在大奈河兩岸地區(qū)展開決戰(zhàn)。
新38師112團在于邦之戰(zhàn)中損失嚴重,不得不撤回后方休整補充,113團和114團接替該團擔任主攻,分左右兩翼攻擊固守在大奈河東岸的日軍。114團是右翼部隊,負責主攻,任務是攻占日軍設在大奈河東岸的主陣地。114團沒有采取正面強攻渡河的戰(zhàn)法,只留下少數(shù)兵力牽制正面之敵,其主力快速從大奈河下游淺水處渡河,迂回到日軍主陣地側翼,找到日軍防線的薄弱處,突然發(fā)起進攻,很快就攻破了日軍主陣地的外圍防線。
日軍利用大奈河東岸溪流縱橫、地形復雜的特點,層層設防,明碉暗堡林立,而且還在大樹上架設輕重機槍和迫擊炮,與地面陣地形成立體交叉的火力網(wǎng),給進攻方以最大限度的殺傷。114團主力雖然突破了日軍防線,但向縱深挺進時卻遭到了日軍的殊死抵抗,進展極為緩慢,雙方往往為了一個小小的機槍陣地都要反復爭奪十幾次,進攻戰(zhàn)變成了拉鋸戰(zhàn)和消耗戰(zhàn)。
日軍每丟失一塊小陣地,甚至是一個火力點,都會組織人員進行兇猛的反擊,白天奪不回來,晚上就進行夜襲,反正是寸土不讓,戰(zhàn)斗力非常強悍,果然不愧是日軍的王牌師團!114團團長發(fā)現(xiàn)這樣打下去對日軍有利,便果斷地改變戰(zhàn)術,采取尋隙突入、滲透分割的方法,先把日軍的陣地孤立起來,讓他們無法相互支援,然后再一個個地攻占。但大奈河東岸的地形太過復雜,溪流如織,叢林密布,幾乎是剛剛攻占一個日軍陣地,旁邊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再加上日軍不斷進行反滲透,雙方的戰(zhàn)斗處于了膠著狀態(tài)。
114團從1944年1月中旬發(fā)起進攻,一直打到2月初,仍然沒有攻克日軍主陣地,戰(zhàn)斗進行的異常艱苦,偵搜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奉命增援114團的。偵搜連在前往114團的途中遭到日軍狙擊手的襲擊,為此耽擱近兩天的時間,直到皮火生到來,干掉了日軍狙擊手,偵搜連才得以繼續(xù)前行。
皮火生也被暫時留在偵搜連,隨隊參加戰(zhàn)斗。
偵搜連到達114團團部后,該團團長沒有讓他們馬上參加攻堅戰(zhàn),而是被當作預備隊待命,等到關鍵時刻再上。日軍的主陣地設在大奈河東岸的一處高地上,為了掃清射界,四周的高大樹木已被全部砍掉,僅剩下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和茂草,幾條溪流橫穿其間,每一條溪流后面都遍布明暗火力點,每跨越一條溪流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日軍主陣地外圍還鋪設了大量的地雷、鐵絲網(wǎng)和鹿砦等障礙物,大致呈環(huán)形圍繞著主陣地,像個巨大的堡壘一樣橫亙在大奈河東岸,不拿下它,114團休想前進一步!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苦戰(zhàn),114團的主攻部隊已近逼近了日軍主陣地,正在傾盡全力打開突破口,團部把警衛(wèi)連的大部人員都調上去了,只留下不到半個排的人警戒團部,看來是準備孤注一擲了!
偵搜連被安置在114團團部后面的空投場休息待命,武器不離手,裝備不離身,做好隨時出發(fā)的準備。所謂的空投場,其實就是原始森林中的林空地帶,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一些低矮的草叢,經(jīng)過簡單的人工清理,設置好指引運輸機的標志,然后就可以進行空投了。114團所有的后勤補給和武器彈藥都要靠美軍的運輸機來空投,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日軍曾多次派小股部隊夜襲空投場,但都未能成功。
雖然前方戰(zhàn)事吃緊,急需人員補充,但團部卻堅決不肯抽調守衛(wèi)空投場的部隊,主要是擔心日軍會趁機偷襲,把偵搜連安置在空投場附近休息,也有加強警戒的意思。日軍主力雖困守在主陣地內,但仍有一些被擊潰的日軍殘部在大奈河東岸的叢林中活動,一時間很難清剿干凈,加強防范也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