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你太激動了,我解釋好吧?我解釋……”那官員說。
“不要。”
“你--”秋男的阿母不知何時牽著國忠走了過來,“你不聽他說,聽我說好吧?”
“奧巴?!蹦侨嘶剡^頭望著老人,好一會兒才逐漸平穩(wěn)下來,“好……”
“我的獨子在里頭……”她全身微微顫抖著,而那雙眼睛除了一抹凄涼哀怨的神色外,沒有一滴淚,“他入坑做工,老板給他錢,誰都沒相欠,我不抱怨誰……”
“可是,奧巴桑,人還沒救出來,他們一點都不著急……”那人說。
“他們不著急的話,他們不會來……”
“但是人命關天,他們來有什么用,抽水幫浦沒來!”
“人不是仙,人若是仙,我兒子就會好好活著……”
“可是,那些人不一定都在里面等人去救!”
“水已經(jīng)到坑口了不是嗎?”秋男的阿母這時竟微微有了笑意,她摸了摸那人的肩膀,舔著嘴唇,好久好久才說,“這是命,我自己知道我的命,我自己知道我的頭家和兒子都不要我,他們都甘愿守在煤礦里……”
“奧巴桑?!蹦枪賳T走了過來扶著她。
“把它封起來,”她幽幽地說,“他們愛守在那里就讓他們守著,把它封起來,簡單又省事,把所有炭坑都封起來……”
秋男阿母的聲音忽然高昂起來:“封掉,都封掉,我還有孫子,只有這一個孫子,我不要--”
她抱著國忠,緊緊地抱著。
“阿母--”阿菊竟又醒來,推開護士朝這頭奔來,而只叫了這聲便幾乎斷了氣似地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