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喚來服務(wù)生,告知稍后還有一人,旋即被安排在露臺最里側(cè)的四人座位。羅蘭德點了卡布奇諾,安杰姆點了大杯的濃縮咖啡,然后從服務(wù)生的面包籃里取出兩個羊角面包。四周坐著各式各樣的人,有的在品嘗咖啡、有的在撕面包來喂狗,還有的在閱讀雜志或報紙打發(fā)時間。
“你約的人很快就會來了嗎?”羅蘭德問。
“約了九點,不過可能會晚一會兒吧!”安杰姆看了一眼手表說。
“對了,昨天突然接到你的電話,真讓我嚇了一跳?!绷_蘭德笑著撕開面包。他因為肚子餓了,飲料也還沒送來,只好先拿面包果腹。
“哈哈,我倒不覺得有那么突然?!卑步苣窊嶂鴦偺晖旰拥南掳驼f,“雖然要處理的工作很多,但無論如何都要與你見個面才行,所以才會傍晚從巴黎打電話給你,然后跳上最后一班車?!?
從巴黎東車站到斯特拉斯堡車站,即使是直達的特快列車也要將近五個小時車程,所以他抵達這里時已是深夜了。“無論如何,我真的很高興?!?
兩人拿起服務(wù)生送來的飲料,端近嘴邊飲用。安杰姆品嘗著面包與濃縮咖啡,緩緩環(huán)視四周。
“看到久違的斯特拉斯堡,感覺如何?”羅蘭德覺得有點奇怪,開始找話題聊。
“一點都沒變哪!我第一次到這里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的街景與那時并沒有太大改變,每次來都覺得很親切?!?
“與巴黎比起來,這里完全是個鄉(xiāng)下吧!”
“城市有城市的好處,鄉(xiāng)下也有鄉(xiāng)下的優(yōu)點,兩者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嗯?!绷_蘭德在學生時代就十分向往巴黎,但回到故鄉(xiāng)就業(yè)后,反而不想回到喧囂的首都去了。
“我們都老了,這周圍的景物卻不然,無論是歷史或古跡,都永遠保持那個樣子……”安杰姆抬頭望向圣母院大教堂,若有所思地說。
“怎么了,安杰姆?你怎么會說出這么悲觀的話,你還很年輕呀!”羅蘭德有點驚訝,因為安杰姆一直都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
“哪兒的話,我都快四十歲了,開始有些厭世了,你遲早能體會到的?!卑步苣仿冻鲂┰S羞澀的表情,像要遮掩什么似的輕輕微笑。
服務(wù)生過來詢問是否要再加些面包,兩人客氣地婉拒。接著,安杰姆調(diào)整坐姿,略略坐正。
“對了,羅蘭德,有件事想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