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杜甫》,1922年,梁啟超在清華大學作了一場以此為題的演講,他認為,杜甫是中國文人中第一抒情圣手-咦,杜甫不是那位苦大仇深、憂國憂民的抑郁癥大叔嗎?唉,所以說很煩你們這些文盲,親自細讀杜甫詩,就會發(fā)現(xiàn),杜甫這家伙就是個李白控。自從和李白鬼混了一年多,發(fā)生了“酒后同睡一張床,蓋同一張被子,白天手拉著手,四處招搖”(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的純潔的男男關(guān)系,之后那二十多年,他的人生就像一部難民生活宣傳片,持續(xù)的愁云慘霧中,他是靠著對詩仙哥哥的思念撐下來的。
愛那么短,遺忘那么長。
他寫給李白的情書,可考證的就有15首,題目夠露骨:《冬日有懷李白》《春日憶李白》《夢李白》《天末懷李白》……當李白入獄、被流放、所有人都對他喊打喊殺時,只有杜甫站出來,為李白辯駁。
為了你,我愿意背叛全世界。
李白之于杜甫,就如東野圭吾的《白夜行》里雪穗之于亮司-在冗長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
1.醉眠,翻譯成白話文,就是酒后亂性
公元744年,杜甫與李白相遇在初夏的洛陽。
李白44歲,杜甫33歲。11歲是個很微妙的年齡差,貌似感情難得善終,比如王菲與謝霆鋒、麥當娜與蓋里奇、鞏俐與黃和祥、張惠妹與何守正。
此前,李白貴為國民偶像,在文壇、朝廷、黑社會、道教界、隱士圈都是大紅人,宛如會寫詩的韋小寶。而杜甫,出身于主旋律公務(wù)員世家,小時候是五道杠,看《新聞聯(lián)播》都會佩戴紅領(lǐng)巾,覺得是國家大事。24歲時考科舉,落榜,索性來了個全國自助游——當時很流行這種gapyear,青年人先不找工作,四處晃蕩,順便結(jié)交權(quán)貴,混個臉熟,以便將來順利步入仕途。杜甫很聰明,他抓緊時間過了一段裘馬輕狂的放縱生活,因為不久后他就要連續(xù)倒霉。
那時李白剛剛遭遇重大的仕途挫折。拿著唐玄宗給的遣散費(《新唐書》本傳稱“賜金放還”,也有人調(diào)侃說這是唐玄宗不堪楊貴妃的強烈妒意和胡攪蠻纏,被迫給李白一大筆分手費),離開朝廷,攜帶著被摔碎的治國夢,內(nèi)心極度失落。
治療失意者的最好方案,就是給他一個忠犬牌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