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保護維燃不落入大哥大嫂的魔掌，也無法保護維灼不受到他們惡意的侵害?，F(xiàn)在金功也受他們之害。因為他愛花又對動物很和善，大哥讓他變成全村的笑柄。大嫂讓他在學校里惹上麻煩。

我們一心希望維灼和金功能和維燃一起上學，學儀也終于說服爸付錢給老師教導他們。對于維灼來說這機會來得太遲了。他不耐煩一天到晚待在室內(nèi)，也不高興現(xiàn)在他幾乎是成人了還被當成小孩，他只待了一下子，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不過金功背書時，那些詞句他一下就滾瓜爛熟，就像別的小孩吃糖一樣，他很快就成了老師的最寵愛的學生。

我知道老師喜愛金功，對大嫂來說一定就像是肚子上插了一把刀那么難過。但是她把真正的感覺藏起來，裝得很慈祥，要大哥不要再嘲笑“我們的小圣人”，還假裝對那孩子的花有興趣。

她來我們的院子，很專心地聽金功解釋他為什么把水萍和水蓼種在一起，怎樣讓花早點開，怎樣讓樹長不大。

“你對花草知道得真多?！贝笊┌⒄標?/p>

他很高興，很驕傲地說出心里的話，“媽媽說這個花園很漂亮，連神都會從天上走下來看?！?/p>

“他們是怎么走下來的？”

他用一只手遮住眼睛不被夕陽的光芒照到，用另一只手指向屋頂，告訴他大媽她早就知道的事情?！澳憧吹侥切┪萁鞘锹N起來的吧？他們是天神下來的路?！?/p>

“你在這兒看過他們嗎？”

他搖搖頭。

“那么住在田邊亭子里的土地公和他老婆呢？你看過他們走路嗎？”

“沒有。”他說。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小聲又不安。。

“我們就在他們面前拜拜，”我指出這一點?！八麄兒伪匾呗罚俊?/p>

“我們只是愚蠢的女人，”大嫂假笑，“金功，你何不請老師解釋呢？”

“老師不許發(fā)問，連功課都不許問。”

學儀出來清他煙筒里的灰，說道，“當然了！大家都知道五經(jīng)是一切行為的根本。一定要把它們背熟，不能問問題。”

有學儀在院子里，大嫂就不多說什么，我也被她的沉默給騙了。等到以后來不及彌補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她私底下跟金功保證，“老師很喜歡問題。但是他年紀大了聽不清楚。你一定要大聲問。如果他不回答，你就要叫得更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