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跟著他揮手的方向,看到屋子的盡頭擺著一個看似異教徒供桌的東西,有畫得五顏六色的木頭人偶,一對很粗的紅蠟燭,還有一把線香,我意識到讓我喉嚨不舒服的就是這線香的刺鼻味。突然間,靠近供桌的門打開來了。我突然緊張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原因。
突然迸出一陣像是烏鴉尖叫的嘈雜之聲。查理叫喊了一連串毫無意義的聲音。那奇怪的尖叫聲立刻停息。一個高個子的支那佬穿著又長又骯臟的圍裙悄悄走進(jìn)來,大剌剌地把供桌上燒盡的線香殘枝換上新的香,再把它們點燃。
查理又發(fā)出更多咿咿呀呀的聲音。他臉上還是帶著笑,但是他的臉上有些木然,他的語調(diào)有些粗暴。如果他是在斥責(zé)他的部下,那個高個兒支那佬并不在意。他慢條斯理地向偶像鞠躬,然后轉(zhuǎn)身,伸手拿了一個茶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使得志愿者發(fā)出一波波又恐懼又反感的低語。
查理不再假裝一切都沒事,發(fā)出一定是命令的吼聲。那個高個兒支那佬退下,一堆支那佬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來。山德勒牧師的雙手張開,擺出傳統(tǒng)的友好姿勢,走向他們。他們像是要昏倒的小女孩一樣臉色發(fā)白,躲到柱子后面,退回到我猜想是他們臥房的地方。
他們的恐懼讓我大膽,幾乎要跟上去。但是線香發(fā)出的煙霧越來越濃,我一直咳嗽不停。
有人輕輕拉我的衣袖。我很訝異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面對著一個支那佬,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他手上拿著一杯熱茶,很害羞地做手勢要我喝。
我伸手要接過來時,山德勒牧師警告我說,“他是從那個支那佬喝過的茶壺倒的茶?!?/p>
我的胃一陣惡心,喉嚨一緊,放下了手。我為了停止咳嗽很困難地干咽著,卻幾乎嗆到窒息。情急之下我抓住那杯茶,放在嘴邊,盡可能地小口喝著。
那茶比美國一般餐桌上喝到的更順口、細(xì)致,茶水流下我的喉嚨,帶來舒緩。天??!真是驚人地好喝,我因為衷心的快感以及感激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