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我說。隨即我又懊悔用了這樣的語氣。我本來想用一種驚喜的語氣說，但在幽靜的深夜里，語氣就變得很凝重。我不想這樣，所以退后幾步點了根煙。火苗像個咒語，發(fā)出嘶嘶的聲響。我把煙舉到太陽穴旁，煙的熱度掩蓋了我的恐懼。我又吸了一口，那熱度又把恐懼定在了那里。

霧角響起，像個長長的音符。陰影里，她的臉蒙上了一層青銅色。

上樓吧，我說，我想告訴你，我找到了一個辦法 -我可以去坦白……不，她拼命搖頭，像要把什么東西趕出去。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會把它留下來，她說。

你什么都不懂，我說?！疤拱子媱潯蹦茏屛覀冎匦麻_始，我們可以有個家。如果我坦白了，就不再受制于司徒金，我們可以開始新生活。

你瘋了嗎？你坦白了，他們就有權把你驅逐出境。你不坦白，他們也同樣有權用任何理由禁止你工作或者把你抓起來。不管怎么樣，你都不可能贏。

我做這些是為了咱們倆，我說。沉默了很久之后，她又開口說話，聲音變得很平靜。就為你自己去做吧，她說。她看著我的眼神很冷酷，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友善的眼神。

就這么一瞥，一個詞，我們就已經(jīng)走上了另一條路。對我來說，不需要再重復我的忠誠，重復只能壓制本能，毀掉真實的感覺。我必須做些什么。我說，你確定嗎？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