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么呢?”雨下得太大,我們不得不提高嗓門,才能聽得到彼此說話。
“因為郵差總是和弗萊迪在魯克的快樂屋酒吧喝酒,”她告訴我,這個酒吧弗萊迪常常光顧,離我們在第八大道右街的大屋只隔了一條馬路。這天晚上弗萊迪肯定又是在那家酒吧,喝得爛醉,把要來接我們的事情早忘到腦后。奧菲麗婭又說,據附近的大人們講,要想及時收到信件,就去酒吧找郵差本人,他在那里有自己的固定位置,你就直接翻看他的郵包,自己找自己的東西。若是你要自己的福利支票,就直接到酒吧找郵差,說:“黑鬼,把我的支票給我!”
從湖邊到家我們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但是雨在半路就停了。一路上聽姐姐講故事,說這說那,讓這段路好走了很多。我們到家的時候,家里空無一人,我還是從送牛奶的小門那里使勁鉆進屋的。
就是在如此艱難的環(huán)境中,我和姐姐兩人相依為命,彼此給對方打氣,彼此抱怨,不管怎樣,這都可以讓我們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些困擾我們的麻煩,因為這些事情太痛苦,我們根本不愿去提及?,F(xiàn)在媽媽走了,姐姐也不在我的左右,我無法想象還有誰能填補這樣的空白。
但是正如俗語所講的那樣,上天不會扔下任何一個人不管的。也就是眨眼的工夫,母親的三兄弟相繼出現(xiàn),輪番填補著我身邊的空白,他們充當著父親的角色,同時也是師長、玩伴、傳道士,他們風格各異,方法不同,但對我這個沒爹沒媽也沒有姐姐陪伴的小孩而言,這已經是無盡的解脫。特別是當我開始為自己難過的時候,有他們就會讓我深深感到作為加德納家的一員,我是多么的幸運。
每當我去看望阿奇舅舅,或是就住在那兒的時候,我就又一次意識到勤奮工作、目標明確、專注和自學的重要意義。阿奇舅舅本來是工會的普通一員,后來他一直晉升為工會主席,這與他的博覽群書、努力學習,以及熟悉社區(qū)工作等是分不開的。
然后就是威利舅舅,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本是個平淡無奇的下午,可是有了他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能想出很多好玩的事情,比如國際間諜和充滿陰謀詭計的大冒險。聽威利舅舅說,自從從朝鮮戰(zhàn)場回來以后,他的精神狀態(tài)就不樂觀。這不過是種委婉說法,意思是說他患上了精神疾病,我們這個大家族里是有些人在受著這種疾病的困擾的。結果,大多數(shù)人因為無法承受高昂的醫(yī)療費用,他們往往會去找舞蛇者,而不是去找精神病醫(yī)師。這在當時并不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