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我們的國啊,可誰愛我???!”
——這是《茶館》中的名句,幾十年來引過多少人嗟嘆。兩千年前,有一個人曾經(jīng)喊出過同樣的話,這個人叫李陵。
李陵是漢武帝時期的名將,也是名門之后——“飛將軍”李廣的孫子。祖孫倆都驍勇無敵,沒有敵人可以打敗,但都敗于自己人的權(quán)謀之中。李廣因為得罪權(quán)貴,被上級在不配給向?qū)У那闆r下撒到大漠里,并要求按期與主力會合,結(jié)果因迷路而遲到??吹玫浇Y(jié)局的李廣一聲長嘆“不愿受辱于玩弄文字的官吏”,然后自殺。李陵呢?因為太有才而被主帥嫉妒,不給他帶兵殺敵的機會,他只好把自己逼到背水一戰(zhàn)的地步,以“以少擊眾,步兵五千人涉單于庭”的賭注來越級要求出兵,得到皇帝的準(zhǔn)許,令他先遣,主力隨后跟上增援。主帥李廣利壓制不住就來暗的,李陵出兵之后,與匈奴八萬騎兵先后相遇,李廣利的援軍卻遲遲不至,把李陵和他的五千人甩在狼群之中,就是為了整死他。
他果然差不多被整死,在這之前,他和他的五千人,沒有馬,與敵軍堅持近十日,殺敵數(shù)萬,武器用盡糧食吃光,戰(zhàn)至幾乎全軍覆沒。最后一役,他準(zhǔn)備掩護僅剩的弟兄脫逃,弟兄還是戰(zhàn)死。沒辦法的情況下,他投降了敵人。
投降的意圖,他自己后來解釋,是為了尋機刺殺敵將。從他后來的表現(xiàn)看,這話應(yīng)是真實的??上В约喝擞譀]有給他這個機會?;实叟扇藥П鴣砭人?,派來的公孫敖,不知是嫉妒他的才能,還是拍李廣利的馬屁,或者兼而有之——沒有救他,而是回來誣告他替匈奴當(dāng)教練襲擊己軍,于是皇帝大怒——甚至不做進一步調(diào)查——屠殺了李陵的全家。唯一替他說了一句話的司馬遷,被施宮刑。從此,他被定性為“漢奸”,刻上恥辱柱。
這就是李陵的祖國對他所做的一切。而他所做的,是在匈奴中暗殺了真正投降匈奴并為其做教練的李緒,然后長期閑居匈奴之中,直到老死,并未為匈奴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