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很大,也很老。所以它流傳下來的段子自然就多。
這幾年我在北大也聽過不少,其中一些非常精妙。
或許你會問,北大人還會這樣嗎?是啊,北大人就是會這樣。
總的來說,燕園段子體現(xiàn)了北大師生的熱情、憧憬、希望、愛情、學業(yè)、樂趣、才智、煩悶、空虛、沮喪、悲涼、憤怒、嫉妒、……各個方面和各種情緒,它們看上去五光十色、蕪雜無序,但也幽默有趣,意味深長。
北大師長或校友津津樂道的一些經(jīng)典北大舊事,諸如在王瑤先生的煙斗熏陶中增長學問,在未名湖畔追隨宗白華先生進行“美學散步”,在大禮堂前將時任副校長的文化泰斗季羨林先生當做校工、讓其幫忙看管行李……
這些畫面早已不可見,只能從口耳相傳的各類軼聞中懷想當年。
比如,一代國學大師劉文典,學貫中西,思想學問博大精深,是當之無愧的學術大師。1916年到北大任教,但恃才自傲,狷介無比,每日口不離煙,??阢曇恢?,雖在與人講話煙卻依然粘在唇邊。
先生性情幽默滑稽,善談笑,只是語不擇言,常常觸怒對方。他說中國懂得莊子的共有一個半人,一個是莊子本人,另外半個就是他。
他當時不僅看不起搞新文學的沈從文,甚至連蔣介石也不放在眼里。一次他見到蔣介石,毫無顧忌地直呼其名,頓時惹怒了蔣介石。為此,蔣找人傳話斥責他,他仍不改口,蔣介石為此下令逮捕了他,但劉仍毫不在乎,后經(jīng)北大蔡元培等人出面說情,才恢復了自由身。
北大還流傳著陳獨秀激出個書法家的段子。據(jù)說,任教于北大時的沈尹默先生詩好,更擅長書法,那時北大的一院、二院、三院門前都掛著長牌,上面的字都出自沈尹默之手。
第一次去沈先生家拜訪的陳獨秀進門便大聲說道:“我叫陳獨秀,昨天我看到了你寫的詩,詩做得很好,字其俗入骨。”
話雖刺耳,說的卻是事實,于是,沈先生接受批評,每日從基本功做起,堅持苦練下去,最終成就了自己。
北大歷史上最怪的教授可能就要數(shù)辜鴻銘了。他有“北大第一怪人”之稱,周作人先生曾有這樣一段文字描述他:“北大頂古怪的人物,恐怕眾口一詞的要推辜鴻銘了吧。
他是福建閩南人,大概先代是華僑吧,他的母親是西洋人,他生得一副深眼睛高鼻子的洋人相貌,頭上一撮黃頭發(fā),卻編了一條小辮子,冬天穿棗紅寧綢的長袖方馬褂,上戴瓜皮小帽;不要說在民國十年前后的北京,就是在前清時代,馬路上遇見這樣一位小城市里華裝教士似的人物,大家也不免要張大了眼睛看得出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