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喜嘟起嘴,小聲說:“皇甫姐姐,我們是要報仇。但是……但是就這樣看著他死掉是不是不太仁義呢?”
“你是山賊,為什么要講仁義?”
“我爹就講仁義,不然怎么會和你爹還有其他三位叔叔結(jié)拜?”
“所以你就是要我救他,是么?”皇甫直視著素喜,那眼神仿佛兩道可以看透對方內(nèi)心最深處秘密的寒光。
“恩?!?
皇甫小四搖搖頭,輕嘆了一聲,從衣袖中取出一包藥粉遞給她說:“我檢視過傷口了,上面沒毒,但傷口過深且刀法奇特??此砩侠p繃帶的手法,應(yīng)該是自行處理的。我只能說,他要不就是不要命,要不就是覺得自己身強體壯、身經(jīng)百戰(zhàn)可以挨過去。但是,他這種傷用普通的刀傷藥不會有什么作用。這是我獨家研磨的藥粉,加了幾味藥材,可以讓他的傷盡快好起來。算這小子命大,暈在你屋里,還遇上了我。如果他們隨便找個庸醫(yī)過來開藥方,未必能救活他。好了,我不能在你房里呆太久,你給他上藥吧?!彼亮艘幌滤叵驳男乜冢终f:“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你爹這么多年白疼你了么?你真要救仇人?”
皇甫走后,素喜手里拿著那包藥粉,糾結(jié)了起來。凌風(fēng)弦的臉龐愈加蒼白,額頭有絲絲汗水滲了出來。他是個捕快,受傷自然是家常便飯。但皇甫也說了,他傷情嚴(yán)重,如若耽誤就可能沒命了。
她定了定神,將他身上染血的繃帶揭下。那血腥的味道刺激著她的鼻腔,讓她甚至都不敢呼吸。她用顫顫悠悠的小手為他敷上了藥,那藥粉落在他傷口上的一刻,他呻吟了一聲,反射性地拉住她胳膊一扯,她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拽倒,跌在了他身上。燭光下,墻壁上兩人的影子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門開了,凌斷月抱著花謝走進(jìn)來,他捏著小丫頭的耳朵,佯裝嗔怒地逗弄著說:“讓你看個人你都做不好,還到處亂跑……”話說了一半,他身子定住了。眼前看到的場景就是瘦弱的素喜趴在他老哥的身上,這畫面讓他覺得無比刺眼。
素喜爬不起來。腕子被凌風(fēng)弦緊緊地拽著,他大概是犯了捕快的職業(yè)病,在昏迷中還以為她要害他?她側(cè)過頭,看見門邊僵硬地站著的凌斷月,心猛然一沉,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翻滾。
凌風(fēng)弦睜開眼,看清了壓在自己身上的是人素喜,用虛弱的聲音問:“你……怎么在這里?”
“你快放手。你自己暈倒了不知道?”她甩開他的手,勉強站起來,回頭對凌斷月說:“你大哥受傷了?!?
凌斷月上前一看,頓知情況緊急,趕忙去叫人。府里上上下下一群人都動了起來,凌舞秋和秦擅也趕了過來。素喜站在住了多日的客房里,頓時變成了一個無用的閑人。凌斷月冷睨了她一眼說:“你在這里礙事,出去?!?
“你大哥的傷不是普通的傷藥可以治的。”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