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xù)向前走,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
“來人啊!救命啊!千刀匠在這里!快來人??!”素喜一邊呼喊著,一邊計(jì)算著逃脫的幾率。雖然腿仍疼痛,但靠她那點(diǎn)輕功跳出浴桶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要光著身子跳出去么?跳出去之后又怎么逃走呢?為今之計(jì),也就只有喊人求助了。
提刀人仍舊神情冷木,來到那木桶前不遠(yuǎn)處,忽然張口:“你,認(rèn)識素妃么?”
素妃?那是誰?素喜搖搖頭,咽了口唾沫說:“我不認(rèn)得。”
“可是你的名字,叫素喜?!?
“呃……我是叫素喜。但我不認(rèn)得什么素妃啊……”
“胡說!素妃就是你娘!”那男人的眼突然瞪圓了,一股惡火剎那噴涌而出。他那本來平凡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就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終于迎來了爆發(fā)這一刻。
未經(jīng)歷過多少世事的素喜要嚇傻了。她一個山寨出身的女孩,見過多少兇神惡煞的壞人啊??墒沁@男人的兇和惡跟寨子里那些吆五喝六的叔叔伯伯們差距也太大了。他一瞪眼,就好像已經(jīng)把她全身的皮都剝了下來,把她的每一根骨頭都咬碎成末。
她來不及害怕了,她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外飛奔而入,那是花謝。
花謝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大步?jīng)_到提刀人的背后,正當(dāng)她要刺過去的時候,他猛一回頭,冷笑一聲,一刀將她手中的匕首打飛?;ㄖx踉踉蹌蹌地向后跌去,一跤摔到了地上。
“我要?dú)⒘四?!我要?dú)⒘四悖 被ㄖx掙扎著爬起來,又想去撿那把刀。
提刀人發(fā)出一聲陰森的笑,慢悠悠地朝花謝走過去。素喜來不及多想,伸出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生怕他傷到花謝。他頭也不回地運(yùn)力一甩,素喜跌倒在了藥香濃郁的木桶里,摔得后背出了一塊大青。
提刀人一抬手一揮刀,花謝的性命危在旦夕。但那倔強(qiáng)的小丫頭還是努力去伸手夠匕首,不放棄最后一絲手刃仇人的希望。她一定要把他殺掉!如果不是他,她現(xiàn)在還可以坐在娘親的膝邊聽娘親彈琴。是他將她生命中的一切美好全部毀掉了!
素喜忍著后背的疼痛,干脆豁出去了,站起身來準(zhǔn)備跳出去一搏。突然一塊石子飛入,打在提刀人的刀上,提刀人手腕一轉(zhuǎn),刀鋒不再指向花謝。下一霎那,凌風(fēng)弦步履輕盈地飛進(jìn)了屋。
素喜仍舊保持著準(zhǔn)備營救花謝的姿勢,她站在木桶里,身上的水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薄紗般的霧氣纏繞著她嬌嬈的身軀,奶白色的肌膚沾著水色在幽幽的燭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剔透晶澈。在她和凌風(fēng)弦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多么的糟糕。她本來是一個人在安靜地洗澡,如今屋里多了三個人。而且貌似“觀眾”數(shù)量會越來越多。不過仔細(xì)算起來,現(xiàn)在看到她跟個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身子的也就只有凌風(fēng)弦一人而已。呃……她欲哭無淚地一咬櫻唇,又鉆回桶里去了。嗚嗚嗚嗚,一世英名就這么毀掉了。還有,為什么她總覺得剛才凌風(fēng)弦看著她的眼睛分明閃著妖冶的冷光呢?那不像平日里的他。
凌風(fēng)弦擋在花謝身前與提刀人對陣。他的劍飛快,對方的刀兇狠。那提刀人步步將凌風(fēng)弦往門外逼去?;ㄖx撿到匕首后,眼睛發(fā)紅,又沒了命地往提刀人身前沖。一個人影飄來,將花謝牢牢地抱在懷里,扔到了院子里?!把绢^,爹爹幫你報仇!你好好在外面等著?!绷钄嘣乱瞾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