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澤道：“季直，你就放心去吧，這是你上次讓我們草擬的廠約和章程，今天在董事會上公布?！?/p>

劉夢澤拿出一本《廠約》，宣讀道：“通州之設(shè)紗廠，為通州民生計(jì)，亦為中國利源計(jì)。通產(chǎn)之棉，力韌絲長，冠絕亞洲，為日廠所必需?；ㄍ唩?，日盛一日，捐我之產(chǎn)以資人，人即用資于我之貨售我，無異瀝血肥虎，而袒肉以繼之。利之不保，我民日貧，國于何賴？季直，這是你的原話，我記得對不對？”

張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島田苦笑道：“難道日本人真的讓你們這樣恨之入骨嗎？竟成為張先生眼中的食人惡虎？我們?nèi)毡镜募啅S收走通州的棉花，是為了商業(yè)利潤，不是為了侵略中國。”

王懷詠道：“島田君，像你這樣熱愛和平的日本朋友，我們歡迎?？赡銈冘姴康哪切┯乙矸肿?，還有日本的媒體，甚至狂熱的平民，他們公開蔑視中國，公然聲稱中國貧弱可欺，各大報(bào)刊鼓吹全面侵華，由天皇來統(tǒng)治這塊自古就屬于中國人的大陸！難道這還不是食人惡虎嗎？”

島田正色道：“對不起，王先生，我希望終有一日，中日仍然能成為一衣帶水、萬世友好的鄰居?！?/p>

張謇望向吉姆和島田，真誠地道：“吉姆先生，島田君，這幾個(gè)月，你們?yōu)榱思啅S開工生產(chǎn)，忙得腳不沾地，沒有你倆，大生紗廠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投產(chǎn)，以后，紗廠的日常生產(chǎn)維修，也要多多拜托兩位了?！?/p>

島田道：“是，張先生?！?/p>

吉姆道：“這是我們的職責(zé)，張先生請放心?！?/p>

劉夢澤放下手中那本厚厚的《大生紗廠章程》，請示張謇道：“季直，這草擬的章程，你覺得怎么樣？”

張謇還沒發(fā)言，島田搶著道：“恕我直言，劉先生，這章程的條文雖然不少，可關(guān)鍵的問題卻沒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