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李景出現(xiàn)在工作室門口,她穿著睡衣,沒好氣地問道:“你又沒睡好嗎?”
“是啊,”李輝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起這么早?”
妹妹答道:“今天學院組織馬拉松,五點半集合。”
妹妹大模大樣在他面前換起衣服,白花花的大腿晃來晃去,讓李輝很是不快:“喂,你這么大人了,回自己房間換去。”
妹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切,大家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還沒找你要觀賞費。”
李輝無奈地說:“走開吧!你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怎么畫!”
“好吧?!泵妹靡呀?jīng)把運動服套好,“加油吧你,別忘了八點去上班,業(yè)余愛好再喜歡也只是業(yè)余愛好。”
李輝苦笑:“知道了!你真比老媽還啰唆!”
妹妹走了,臨走前說:“幫我收拾下房間!謝了!”
靠!讓老哥收拾房間,有這么懶的妹妹么。
“等她畢業(yè)了一定要趕緊找個男人把她嫁了,不經(jīng)歷婚姻的改造這丫頭是不可能長大的!”
李輝站起身,走進妹妹的臥室,這家伙的房間亂七八糟,比男生的還差勁。
李輝的目光忽然落到墻上的一個飾品上。
在他剛上高中的那年,家里遭了火災,母親和父親在火災中去世。父親投資的股票也遭人狙擊,蒙受了重大損失,從此家道中落。他和妹妹輾轉(zhuǎn)了很多地方,以前媽媽的收藏品已經(jīng)不見了好多,只有這個,妹妹非要保存下來。
那是大灰狼的面具。
李輝不由自主地摘下那個面具。
大灰狼的神態(tài)栩栩如生,張開大嘴露出獠牙,似乎要擇人而嗜。李輝的手撫摸著面具,懷念著往昔的一幕幕。
最后他瞥到了狼的嘴角,那里有一抹黑色的污漬,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他心里忽然一陣顫抖,刺骨的寒意從脊椎輻射到身體各處,連汗毛都直立起來。
他知道那污漬的來歷。
那黑暗的畫面再次出現(xiàn)在腦海里,戴著狼頭面具的男人,一刀一刀刺向癱軟的女人,鮮血飛濺,但男人未曾手軟……
像是有什么東西撥開了封鎖李輝靈感的鐵閘,他不由自主地回到工作臺旁,手中的筆揮舞如飛。一幅幅畫面出現(xiàn)在紙上。他眼前金星亂冒,大腦暈坨坨的,但興奮感越來越強,似乎黎明前爆發(fā)的新星。
他未曾注意,自己已經(jīng)將那面具悄悄戴在了頭上。
屋內(nèi)沉靜,只有沙沙的筆尖劃在紙張上的聲音,黃色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人形的影子上方有一個狼的頭顱。鬧鐘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李輝的工作。
“糟糕!該上班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行裝,忽然發(fā)覺自己戴著狼頭面具,毛骨悚然的他趕緊將面具摘下,扔在沙發(fā)上。
狼頭在沙發(fā)上躺著,依然保持著擇人而嗜的姿態(tài)。
他凝視了它好一會兒,這才邁步出門。
狼頭嘴角上抬,咧出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