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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蹤(5)

天紋:隱藏在人皮中的驚天秘聞 作者:桑尚


我屏住呼吸,慢慢走過去,雙手持槍舉到耳邊,探出左腳腳尖,輕輕頂開入戶門。

吱呀——入戶門順勢向內(nèi)敞開,光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客廳里的日光燈明晃晃地亮著。

與此同時,為防止有人偷襲,我飛快地后撤一步,食指緊緊搭住扳機,伸臂挺槍警戒。過了一會兒,見室內(nèi)毫無異動,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單手扒住外門框,探出半個頭,快速觀察室內(nèi)情況。

客廳面積不大,裝修極其簡單,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地上鋪著老舊的紅色木地板,幾個帶泥的濕足印赫然印在上面,一根竹制拐杖扔在門口的鞋架旁。

白天我曾見過馬振國,知道他老伴死得早,孩子都在外地,自己腿腳不太利索,這根拐杖是從不離手的。我不由嘆了口氣,估計夠戧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壓低嗓子叫了幾聲:“馬振國,馬振國……”

身后走廊的聲控燈被震亮,但屋子里仍舊沉寂一片。

我快速換了口氣,左手一擺,做了個進入的手勢,帶著同志們跨過門口的足跡,踮起腳尖,慢慢向臥室方向推進。

臥室門也是敞開的,屋內(nèi)空無一人,米黃色的毛巾被胡亂地堆在床腳,褥子上有非常明顯的褶皺??磥眈R振國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開門后遭到綁架的。結(jié)合門口的腳印泥痕未干,肯定是剛發(fā)生不久。

望著眼前的現(xiàn)場,我一拳頭砸在門板上,狠狠地罵了句渾蛋,既懊惱憤怒,又深深自責,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兒想到這些,導致一個垂暮老人遭遇不幸。尤其是馬振國的失蹤,很可能就意味著,我再也沒機會知道,舅舅背后究竟有些什么東西了。

看我神色不對,那幾名同志也沒敢多問,都退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生悶氣。

幾分鐘后,技術(shù)民警匆匆趕來,我強打起精神,指揮他們對相關(guān)部位的指紋和足跡進行提取。

初步勘驗結(jié)果顯示:屋內(nèi)地板上的足跡分屬兩人,根據(jù)大小形狀和鞋底花紋判斷,應該都是男性。樓道門旋轉(zhuǎn)把手因為是螺紋結(jié)構(gòu),提取到的指紋殘缺不全,基本失去參考價值。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理,我又詢問了同樓層的兩戶鄰居。深更半夜,警察來訪,他們都極為不滿,敷衍著說沒聽見什么,然后就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等所有調(diào)查全部結(jié)束,已經(jīng)接近凌晨5點,天都蒙蒙亮了。我忽然想起,舅舅遺體被人損壞,起靈前必須補妝,可馬振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該怎么跟大家交代呢?我急得團團亂轉(zhuǎn),始終想不出轍,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讓隊里的同志回去,把案子先立上,以后再繼續(xù)查。

我心事重重地走回小院,找到表弟,盡量用委婉的語言,把馬振國失蹤的事情告訴他。表弟才聽到一半,就急得使勁跺腳,連聲說壞了壞了,表姐你可坑死我了。馬振國是錦州最有名的斂妝師,都退休多少年了,看我和他兒子是同學,人家才過來免費幫忙的,這下事情可鬧大了。我很是過意不去,認為是自己的疏忽所致,只好安慰他,說案子正在全力偵查,目前對外盡量不要聲張,至于早上的補妝,可以先找別的斂妝師來弄。他哭喪著臉想了半天,最后嘆了口氣,說:“那也只能這樣了?!?/p>

我找到羅遠征,告訴他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又說出了我的全部推測。羅遠征瞪大眼睛,巴巴地望著我,愣了好半天,才問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對此我毫無頭緒,只是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徹夜未眠的追查,讓我感到異常疲累,額角更是疼得要命,只好強忍著腦中翻騰的思緒,坐在長椅上微瞇了一會兒,一直挨到早上的起靈儀式。

由于臨時叫來了別的斂妝師,儀式進行的還算順利。在眾多親朋的注視下,按照殯葬習俗,舅舅全身穿著壽衣,被裝進尸棺中,外面穿上兩根大木杠,由十六名本族的男人抬出停靈間。

一群人抬著尸棺在大街上快速奔行著,直系近親屬腰間纏系白帶,緊緊跟在后面,不停地叩拜,痛哭失聲,意味著送亡人最后一程不歸路。當送葬隊伍走到錦朝路加油站附近,已經(jīng)接近郊區(qū),按照預先的計劃,我們將尸棺裝進車中,運往帽山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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