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甚為滿意,抬了抬手中的獸皮紙,“這個我留下了,可否?”
老頭笑容滿面,“當(dāng)然,道友既然要去,自然要予你的,不過,請勿外傳?!?/p>
“自然。那就先告辭了?!?/p>
老頭做出“請”的姿勢,“請自便?!?/p>
最后拱手一禮,陌天歌離了店鋪。
走在路上,她抬了抬手上的紙,卻笑了笑。這些貨物清單里,正好有一項寫著,“數(shù)百年紫芝一株”幾個字。 “公子,里面請?!?/p>
陌天歌跟在一名煉氣一層的女修身后,穿過重重簾幕,繞過一個又一個通道,終于到達(dá)一處大廳。
這個大廳,自然比前些日子坊市道會的大廳小很多,可其華麗奢侈,實在叫人驚嘆。
地上鋪的是玉磚,墻上刷的是金粉,廳上擺的是百年靈木制的桌椅,連桌上茶壺都是不凡美玉所制,還有那到處鑲嵌的寶石——即便俗世珠寶對修士來說不值一提,可置辦這么一個大廳,所費(fèi)絕對不菲,何況其中大部分都帶有靈氣,顯然不僅僅是俗世凡物。
這胡家,不愧是第一宗門的第一家族,這般財大氣粗。
陌天歌站在這入口處,被這些擺設(shè)晃到眼——實在是太華麗了。
“這位公子,請記錄您的令牌。”
旁邊傳來聲音,陌天歌轉(zhuǎn)過頭,又是一個低階女修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幸而這女修沒有露出任何嘲弄的表情,似乎司空見慣。想來也是,修士大都不愛珠寶,這么華麗的場景,可是很少見的。
陌天歌將令牌遞過去,這女修接過,記下號碼,又遞還過來,向她笑道:“公子請自便,看中了什么,拿到后邊交付貨款就是。若是不明白,也可以叫侍婢給您介紹?!?/p>
陌天歌微微皺眉,沒說什么,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舉步邁入場中。
她注意到,這女修卻是與接引她進(jìn)來的女修一樣,不稱道友,而稱公子,態(tài)度十分恭謹(jǐn)。顯然是侍婢的身份,而不是修士的身份。
待她進(jìn)入廳中,便看到墻角候著許多美貌女修,聽候客人差遣,應(yīng)該就是記錄令牌的女修所說的侍婢了——這胡家真是好大的手筆,這些女修最起碼有五六十人,修為從最低的一層到五層不止,個個超過水準(zhǔn)的美貌,態(tài)度恭謙,溫柔和順,竟是以美色取悅來客。
看到有些客人帶著所謂的侍婢一邊調(diào)笑一邊閑逛,這令陌天歌很不適應(yīng)。尤其想到,第一宗門的第一家族,竟是以此手段招待來客,令她對這個胡家頓時沒了好感。
不過,有沒有好感不重要,她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結(jié)交的,東西買到手就算。
舉目四望,這地下大廳雖比不上那坊市道會大廳,卻也不算小,眼下廳中滿滿地擺了上百張桌子,仍然讓人覺得寬敞。這些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色器物,大部分是各種材料,靈器和丹藥卻少。這倒是正常,靈器和丹藥從來不缺人要,只有各種不易辨認(rèn)或用途較少的材料,才會成了積壓物品,恐怕這里擺著的靈器和丹藥還是胡家湊場面的。
此時來的客人還不是很多,大部分是煉氣八層以上的修士,少部分是筑基修士,沒有結(jié)丹修士。想來也是,雖說這售賣會賣的是所謂極品,可結(jié)丹以上修士要的無不是天材地寶,普通的極品哪能滿足他們?
這些修士們各自圍繞著擺滿器物的桌子品頭論足,陌天歌望了一眼,卻被擋住了視線,便走到墻邊問侍立著的女修,“請問,靈草在哪里?”
侍婢聽她問話,先是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才抬頭道:“我?guī)Ч舆^去吧?!?/p>
“不必?!蹦疤旄鑿埧诰途芙^了,被女修當(dāng)成公子一樣伺候,她可受不起。只是一出口意識到自己語氣僵硬,就又補(bǔ)充了一句,“在下只想慢慢閑逛,自去就是?!?/p>
這女修也沒說什么,仍只是細(xì)聲細(xì)氣地指與她看,“就在那邊?!?/p>
順著方向,陌天歌已經(jīng)看到了目標(biāo),一點(diǎn)頭,道:“多謝了。”
女修仍只是福身一禮,“您自便,若有需要請叫我們?!?/p>
她態(tài)度雖好,陌天歌卻越發(fā)不舒服。她早知道女修普遍修為低,故而地位也一向不高,可這么明擺著讓女修以色侍人,她還是不能接受。只是別人家的做派,她哪有資格說什么,只能眼不見為凈了。
靈草那幾桌,有不少的客人,陌天歌心中有些著急,直接往靈草的方位走去。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紫芝還沒被人買走,另外還是要五百年以上才行,否則就空歡喜一場了。
靈草自然是最受關(guān)注的物品之一,此時大部分的人都圍繞著靈草的幾張桌子繞圈。
陌天歌剛剛靠近,就見五六個人將一張桌子圍得滿滿的,其中一人在點(diǎn)評,“這千年人參,雖然是俗世用藥,可勝在它年限長,千年以上,即便是凡草,也變成靈草了,何況人參自古以來就有修煉成人一說,達(dá)到千年以上,就完全比得上靈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