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1的主要功能是維護并更新你個人世界的模式,它呈現的都是常態(tài)下的思維模式。這個模式由許多聯想和結果共同構成,這些聯想由情境、事件、行為等概念引發(fā),而結果則總是伴隨某種規(guī)律出現,有可能是兩者同時出現,也有可能出現時間只差那么一點點。隨著這些聯系的形成和加強,聯想概念的模式逐漸展現出發(fā)生在你生活中的各種事件的結構,這一模式還將決定你對當下的理解和對未來的期望。
對驚喜的承受能力是你精神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而且驚喜本身也是最敏感的指示,它可以表明我們如何理解這個世界,我們希望從這個世界中得到什么。驚喜主要有兩種形式。有些期望是積極、有意識的—你知道你正在等待某件特別的事情發(fā)生。當時間迫近時,聽到敲門聲,你會期望是你的孩子放學回家了;打開門時,你期望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如果非常期望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你會很驚訝。不過,你不怎么期盼的事情也很多。你不會等待這些事情發(fā)生,但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你也不會驚訝。因為這些事在某種情境下是正常的,盡管可能不是你欣然盼望的。
一個插曲如果反復出現就可能不那么令人驚喜了。幾年前,我和我的妻子在澳大利亞大堡礁的一座小島上度假,島上只有40間客房。我們去吃飯時,竟然遇見了一位老朋友—心理學家喬恩,我們當時感到很意外。朋友間相互問候,都覺得很巧。第二天喬恩就離開了度假村。大約兩個星期后,我們去倫敦的一家劇院看電影。劇場關燈之后,一位來遲的人坐到了我旁邊。幕間休息時,我發(fā)現我旁邊坐著的竟是喬恩。我和妻子事后說起這兩件事時,我們兩人都意識到了兩個事實:第一,這次碰面比上次更巧;第二,第二次碰到喬恩時我們的感受不如第一次那么驚訝。顯然,第一次碰面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喬恩在我們大腦中的印象,他現在是“只要我們外出旅行就會碰見的心理學家”。我們(系統(tǒng)2)知道這樣想很可笑,但系統(tǒng)1卻使大腦認為在陌生的地方碰到喬恩是件正常的事。如果我們在倫敦的那家劇院里碰到的是其他熟人,我們會比遇到喬恩感覺更驚訝。如果單純從可能性來看的話,在劇院里碰到喬恩的概率比碰到我們那幾百個熟人中的任何一個的概率都要小得多,然而現在看來,在那里碰到喬恩卻似乎更正常。
在某些情況下,消極的期望很快會變成積極的,就像我們在又一次巧合中發(fā)現的那樣。幾年前,一個周日的傍晚,我們驅車從紐約趕往普林斯頓,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們每周都會這樣穿梭于兩個城市之間。那天我們看見了不同尋常的景象:路旁有輛車著火了。我們第二周到達那段路時,又有一輛車著火了。我們發(fā)現與第一次相比,第二次遇到這種情況時明顯表現得不那么驚訝了。這個地方現在就是“車著火的地方”。因為事件發(fā)生的情景相同,第二次事件引起了積極的期盼:每當走到這個路段時,我們都會想起著火的車,而且自己已經作好再看到一次的心理準備(當然,我們沒有再看見過),幾個月也好,幾年也好,我們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心理學家戴爾·米勒(Dale Miller)和我曾經合寫了一篇文章,在文中我們試圖解釋為什么我們覺得很多事情是正?;蚴遣徽5?。接下來我會引用那篇文章中我們用來描述“常態(tài)理論”的一個例子,不過我對這個例子稍稍作了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