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的柯弘安正躺在長榻上養(yǎng)神呢,聽聞聲響,俊美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絲厭煩,懶洋洋地起了身,趿著鞋子往外走去,出了堂外,便看到亭亭立在當中的容迎初。
一旁的紫文柔若無骨地挨到他身上來,幽幽怨怨道:“爺,我身上可還在疼呢,都是這容氏給打的,我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她使喚我做事,我不過是一時顧不過來,她揚手就拿了藤條打我,下手可狠了?!?/p>
容迎初和秋白聞言均是一驚,這紫文竟硬生生地安了罪名在容迎初頭上,這鞭笞房里人的行為是大戶人家的禁忌,更莫說她是新進的媳婦了。這要是傳了出去,她平白就背了一個妒忌不賢的惡名,夫家是絕對有將她休棄的理由的。
容迎初本想要分辯,可念頭一轉,又定下神來,只抿緊唇靜靜地看著柯弘安。
他的態(tài)度,才是決定此事結果的關鍵。
柯弘安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紫文不滿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他一時并未理會,自顧自地在八仙桌旁坐下,拿了銀箸夾點心吃。
紫文不由發(fā)急了,道:“爺,你昨晚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審這容氏的嗎?”
他嘴里還嚼著一塊紫薯糕,點了點頭,含糊道:“誰打的人,誰就要承擔后果?!?/p>
容迎初攥緊了手中的絲帕,開口道:“相公認為誰應該承擔后果?”
柯弘安眼簾一抬,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打人了嗎?”
“我沒有?!?/p>
柯弘安目光突然深沉起來:“我憑什么相信你?”
紫文挑釁地瞪著容迎初,舉手將袖子往上一擼,露出了手臂上一道道的青斑瘀痕,觸目驚心。她聲音益發(fā)尖利:“我身上的傷可是明明白白的呢!爺,此事一定要上告大太太,大太太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
容迎初不溫不火道:“大太太主理府中事務已是繁忙不堪,這是相公房中的事,自該由相公來定奪,怎能為大太太再添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