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學的過程中，困難重重，有一些困難是自己未曾料想到的。我在中學所學的東西很不完整，與法國的中學相比差距很大。為了縮小差距，我便選擇一些書籍來自修。這種方法雖不很理想，但卻不無成效。除了學到了一些對以后有所裨益的知識外，我還養(yǎng)成了獨立思考的習慣。

當我二姐決定去巴黎學醫(yī)時，我就不得不更改自己的學習計劃了。我們家的經(jīng)濟狀況不允許我倆一起赴巴黎留學，因此我倆許諾相互幫助，先后完成學業(yè)。這樣一來，我便在這位農(nóng)莊主家里待了三年半，一直把我的三個學生的學業(yè)教完。然后，我回到華沙，那兒正有一個類似的工作在等待著我。

在這個新的工作崗位上，我干了一年。這時候，我父親退休了，我與他一起度過了一年美好的時光。在這一年中，他寫了一些文學作品，而我則通過家教得到一些酬勞以補家用。與此同時，我繼續(xù)抓緊時間自學。在俄國人統(tǒng)治之下的華沙，要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并非易事，但是，比起在農(nóng)村的情況，在華沙成功的概率更大一些。最令我興奮的是，我生平頭一次可以走進一間實驗室去做實驗：這是市政府所屬的一個小實驗室，我的一位堂哥是該實驗室的主任。除了晚上和星期天，我每天都可以進實驗室去做一會兒實驗，而且通常都是我獨自一人在做。我按照課本上所講的方法做各種各樣的物理和化學實驗，而且往往會獲得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這種時候，我會為一個小小的成功而興奮，大受鼓舞；但有的時候，由于缺乏經(jīng)驗而失敗，我就非常地沮喪。這讓我深切地體會到，成功的道路十分坎坷。不過，這也讓我更加深信，我的天性決定我更適合搞物理和化學。

后來，我又覓得一個教職。我加入了華沙的一個由熱心教育事業(yè)并具有共同的學習愿望的波蘭年輕人組織的學習團體，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獨特的學習方式。這個團體有著一定的政治色彩，要求自己的成員應以服務社會、報效祖國為己任。在一次聚會中，有一位青年說道：“我們祖國的希望系于人民的知識水平的提高和道德觀念的加強，惟其如此，方能提高我國在世界上的地位。而當前首要的任務就是努力自學，并盡力地在工人和農(nóng)民中間普及知識?！睘榇?，大家商定：晚間向廣大群眾傳授知識，每人講授自己所精通的內(nèi)容。這足以看出，該團體具有秘密結社的性質，因而需要大家具有一定的甘冒風險的精神。好在參加者都具有為祖國而犧牲的精神。我至今依然深信，該團體的參加者必將為祖國、為社會做出積極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