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母當時真的很害怕。所以我生病后,阿母一直哭著說,果然是那個被趕出去的女人為了報復而向阿鈴作祟,結果遭阿爸罵了一頓。
阿鈴昏昏沉沉地想著這些事,回過神來時,扮鬼臉的女孩消失了。阿鈴眼中又只能蒙眬地看到天花板的木紋。啊,我果然是在做夢,可是那孩子到底是誰呢?
當阿鈴再度睜開雙眼時,醫(yī)生已坐在枕邊,用帶著藥味的手觸摸阿鈴的胸部。醫(yī)生看上去跟七兵衛(wèi)爺爺同齡,一張臉皺巴巴的,怎么手卻這么細皮嫩肉?
“來,深呼吸一下看看?!?/p>
聽醫(yī)生這么說,阿鈴吸了一口氣。胸膛深處發(fā)出呼嚕呼嚕聲。阿鈴覺得自己體內(nèi)有一個更小的阿鈴,像轉動腳踏水車的白老鼠一樣拼命地奔跑,想盡力保住阿鈴的性命。呼嚕呼嚕聲就是那個小阿鈴的呼吸聲。
醫(yī)生向一旁的阿母交代許多關于湯藥和湯婆子的事,又摸摸阿鈴的頭才離去。今天七兵衛(wèi)爺爺好像沒有一起來,阿鈴有點失望。
阿母替她換了衣服,阿鈴覺得清爽多了。阿母臉色很壞,她一定是強忍著不舒服特地起身照顧阿鈴。
阿母撐著阿鈴起身喝湯藥時,阿藤大姨竟然走進榻榻米房,嚇了阿鈴一跳。大姨雙手抱著湯婆子以免湯婆子冷掉。
“阿鈴,你好啊。身體好點沒?”
阿藤大姨換過阿鈴腳邊的湯婆子,笑嘻嘻地問阿鈴,不等阿鈴開口,又自顧自回答起來:
“你馬上就會好起來。醫(yī)生也這樣說?!边@是阿藤大姨的習慣,每次總是一個人自問自答。不過阿鈴很喜歡阿藤大姨,所以一點也不在意。
“阿姐,我覺得阿鈴好像有點退燒了,你覺得呢?”阿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