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著林月河的面,我抬手扇了程颯南一個耳光。
但與此同時,我和程颯南的緋聞也長了腿似地拼命傳遍全校,經(jīng)過重重渲染,愈發(fā)風(fēng)花雪月。
對這件事,林月河沒有多說什么。但我卻每當(dāng)再見他,總覺得心虛不安,像當(dāng)著他的面跟別人偷了情。
“小腦瓜別想那么多。”幾天后下了晚自習(xí),我走出教室遇見林月河。他拍拍我的腦門,輕笑道:
“我問過程颯南了,是個誤會。你別有思想壓力,專心學(xué)習(xí)。眼看就要中考了?!?
我點點頭,心頭酸澀終于有一絲紓解,有他的理解,我便再沒什么可怕的。
只是,還有一種流言我無法聽而不聞,周圍人說,你看看果然是什么樣的媽養(yǎng)出什么樣的閨女,薄家的老婆風(fēng)騷,女兒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紀(jì)就知道勾搭富家子弟。
程颯南是富家子弟,對的。比起一個公務(wù)員和作家組成的家庭來說,父親從事房產(chǎn)開發(fā)的程颯南完完全全稱得上是紈绔子弟。這也是為什么他在整所中學(xué)無法無天聲名再爛,領(lǐng)導(dǎo)教師也不會對他有過度懲罰措施的原因。
用同桌小暖的話說,我是一頭栽進程颯南這個鋪滿黃金的爛泥坑里了。
第四章流離失所,憑信仰而活
因為和程颯南早戀的傳言,寧傾瀾又打了我。
“女人最怕輕賤,一件事做錯,永遠就會被別人看不起。”我記得她拿竹條一邊打我一邊說著這話的樣子,她流著淚,罵我不爭氣,罵我不學(xué)好,不要臉。
原以為父親走后,她會找更多的男人幽會,沒想到但凡有一些心懷不軌的男人上門,都被她毫不留情地轟出門去。我就親眼見過一次,一個胖胖的男人死皮賴臉地在她身上動手動腳,被她一次次推開,實在逃不掉,她摸起手邊的雞毛撣子朝那人的腦袋上就是幾下子。
胖男人被轟走了,寧傾瀾叉著腰氣喘吁吁地站在院里罵:“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把老娘當(dāng)婊子了嗎?告訴你們,你們才是老娘的樂子!”
我站在大門外,看著陰沉的天空下,寧傾瀾亂著頭發(fā),穿著一條舊睡衣,面容憔悴形銷骨立,打心底為她的寂寞感到凄涼。
所以,哪怕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一句話一件事做不對,她就跳起來扇我兩巴掌,我都只能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里吞。
只有在睡不著的夜里,我才會痛恨自己,為何會生在這樣一個破碎的家庭中。
每夜,她都伏案寫作,燈光和咳嗽成了我睡前看到聽到的習(xí)以為常。
高興的時候,她會熬一鍋又香又黏的粥,然后一臉無邪地問我:“我又寫了本新書。我給取了個名字,叫……《荼蘼》,砂砂,你覺得如何?”
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