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儲秀宮為了皇后一片慌亂的時候,默言在外面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雪小了一些,但還是不愿意停。
飄落在她發(fā)上的雪花,滲進了發(fā)根,溶化了。
宮人看著她指指點點,或是竊笑,或是交頭接耳,幸災樂禍。
小瑜不忍,“默言姐姐,你不如進來等吧。”
三元從里面出來,看見她們,輕哼一聲,“你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了,回到永和宮還要搶風頭么?”
“三元姐,是我不懂事,你責罰我吧,我無怨?!鄙袂榘没?,言語真切。
三元臉一陰,“言下是我沒資格提點你了?”
“怎么會?!蹦哉\惶誠恐。
三元還想教訓,各王妃已經在里面響起了拜別的聲音,她瞪了默言一眼,急急走進里面。
默言低著頭,站在門外。
一陣香風飄過,衣裳華麗高貴的王妃們魚貫而出。
盡管低著頭,她還是感到王妃們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或長或短的片刻。
眼中閃過一抹苦笑,為了讓寧淑儀放棄她,卻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絕境之中,看來,她的辦法還是欠缺周詳了。
真的不要忽視人心的多疑,太后是不會信任一個居心叵測的宮女的。
站了一會,小瑜一臉喜悅的出來告訴她,“太后宣你進去。”
默言低著頭走進去后,就跪在太后座前。
心底卻是不甘心,不甘心低微到事事都要跪在人前。
“太后千歲吉祥!”
太后神情沒有任何異樣,一如既往的溫和親切,“起來吧?!?/p>
默言不起。
“奴婢做錯了事,太后不但不罰,還幫奴婢解圍,奴婢現在來領罪的?!蹦员M得說得很平靜,語氣中有不容懷疑的悔過之心。
太后微笑,“你有什么錯?你認為自己錯在哪里?”
“奴婢不該愈越管太后的事,更不該讓皇上生氣 ”
“就這些?”
默言抬頭,臉色蒼白,表情無助,眼底卻有一股倔強。
她沒有答下去。
太后斂了臉上的笑容,神色威嚴,目光陡地銳利起來,她緊緊地盯住默言,“哀家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沉穩(wěn)的丫頭,你關心哀家這是很正常的,但哀家不認為在那種場合,該說些什么你會不知道?!?/p>
默言把身子俯得低低,聲音也很低,“奴婢該死!”
“你不要告訴哀家,從來沒有見過那種場合,哀家要聽滿意的答案!”
默言的身子抖索著,她結結巴巴地說,“ 是 因為 ”
太后懷疑的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她咽了一下,這才說道,“寧淑儀身邊的宮女說娘娘要見奴婢,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得罪了娘娘,所以在大殿的時候有點心神恍惚。”
話中有真有假。
她沒有說真話,但是也沒有說假的。
確實是寧淑儀,她才會那樣,但她不是無心,而故意。
三分真、五分假、還有兩分演技。
太后凝視著她,半晌表情緩和了,又恢復了親切的模樣,她沉吟說道,“寧淑儀為什么要見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重要了?”
溫和的咄咄逼人。
低著頭的默言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太后相信她的話。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為何要見奴婢。”抬頭時,一臉的百思莫解,甚是憂愁,“太后娘娘,默言什么規(guī)矩都不懂,枉費太后一片慈愛之心,請?zhí)蟀涯哉{出殿內,發(fā)到雜務府做事吧。”
“別說得太嚴重,今日 你也沒有錯?!碧髮λ⑿ζ饋怼?/p>
她不是討厭愛出風頭的奴才,但是,這出風頭,也要聰明漂亮一些。
默言暗中松了一口氣,但表情更羞愧了,還流了兩行清淚加以逼真。
“太后 ”
“別哭了,那情形,皇上突然動氣,換了任何人都嚇到,何況是你,哀家了解的,起來吧。”
默言訥訥地站起來,垂手而立。
“額頭還痛不?”太后關切地問。
不管是真關切還是假關切,默言還是因為她臉上的慈愛而感動了一下,“沒了,不痛?!?/p>
“嗯,既然你是哀家的人,不管你做錯還是做對,哀家自會處理,哀家歡喜宮里一片平和團結之象,因此所謂的結黨分派這些事,在永和宮是容不得的,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