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妓女所生?”煙落清麗的眉眼間掩不住落寞與隱痛,她望一眼駱瑩瑩,淡淡道:“我庶出又如何?你嫡出又如何?我低賤又如何?你高貴又如何?在七皇子眼中,皆是玩物罷了,有何分別?”
一句話駁斥得駱瑩瑩啞口無言。煙落訕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衣袂在寒風中揚起,颯颯輕響。她心中苦笑,曾幾何時,她淪落至要同駱瑩瑩這般媚俗的女子爭寵。
是夜,離園中掛起無數(shù)盞宮燈,耀得夜色如白晝般。一切都那么美,除了一輪明月殘缺一角,令人心生些許遺憾。
廂房中,風離御正閑閑靠著軟榻,品著杯中酒。
煙落抬眸望去,只見他身著大紅色裘袍,發(fā)束金冠,身上綴著無數(shù)的金釧兒,一頭黑色長發(fā)松散地垂瀉而下,顯得整個人艷光四射。男子也能打扮得如此惹眼,她不禁心內(nèi)暗嘆,傳言道七皇子乃是晉都第一美男子,果真不假。
“除了吹簫,還會什么?”風離御的聲音帶著慵懶。
煙落并不答,起身抱過一早就備下的琵琶。
落座,煙落調(diào)了調(diào)音。樂起,悠揚的音調(diào)不斷地從她指尖傾瀉而下,如碧波蕩漾。她靜靜坐著,幾個音一轉(zhuǎn),曲調(diào)已脫離凡俗,琵琶聲聲如大大小小的珍珠落入玉盤之中般清脆玲瓏,起先只是幾珠散落盤中,接著愈來愈多,最后如斛珠傾泄般,“噼里啪啦”聲不絕于耳。
煙落纖長的手指如長輪勁轉(zhuǎn),弦音滾滾,竟是豪情頓出,驚心動魄。突然她調(diào)了一個至高音,曲子噶然而止,令人覺得意猶未盡。停下,她察覺到他已來到她的身邊。他似喝多了幾杯,俊顏微紅。他良久注視著她,像是審視著一道難題。留意到她濃密的發(fā)間沒有任何裝飾,他突然問:“你的白玉梅花簪呢?”
煙落心中一咯噔,仿佛被人狠狠刺上一刀,血流不止。強作鎮(zhèn)定,她只是微笑道:“我托人還給了慶元侯,因為我不配再擁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