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發(fā)芽的時候，英俊的青年教師扎西，把唯一的同事發(fā)展成為自己的妻子，學校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家庭。

學校沒有桌凳，就在土塊石頭上墊一張羊皮，當桌凳。沒有紙筆，給木板上涂上菜油，油還沒干的時候，再涂上鍋底灰。木板干爽以后，往木板上撒上爐灰，用細樹枝在上面寫字。每人一塊，反復使用。沒有教科書，自己編印，抄寫。學校畢業(yè)生，大多成為鄉(xiāng)村會計和小學老師，有的還考上了內(nèi)地學校，學有所成。

1980年，大批漢族干部內(nèi)調(diào)，技術(shù)干部奇缺，機關(guān)工作運轉(zhuǎn)失靈。有人想起了他，一輛汽車，把他從薩讓拉到札達縣政府。上車以前，他正和學生在打過冬的柴火。

盡管扎西后來當過縣長，為阿里修過地方志，最令他驕傲的，還是八年教師生涯。他說，那八年，的的確確為札達縣培養(yǎng)了許多識字的人。在阿里，要教會一個識字的人，會說漢話的人，跟上大學一樣難。

扎西一家，如今住在拉薩市北郊的一幢別墅里，嫩綠的核桃樹葉伸進窗內(nèi)，小鳥在枝葉間飛來飛去。

偶爾，孫子遞給他蘋果的時候，爺孫倆都會笑出聲來。笑聲飄出窗外，飄過枝繁葉茂的庭院，飄向拉薩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