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一口水果往晚兒嘴里送,陳晚猶豫并不敢去接。她愛上這男人時他說他并沒有所屬,但是現(xiàn)在他回來,境況又不同。
他說他每日在網(wǎng)絡(luò)上看陳晚,將她硬摟過來,陳晚被他一把圈著,趴在他身上,她在他的溫度下沒有力量動彈。他熱得快將她化開,從身體傳到手腳經(jīng)脈。駱威摟得很緊,從沒有這么緊,晚兒快要喘不過氣來。輕輕地推他,他只再抱緊一點。兩個人摟作一團坐在地上,陳晚穿一件白色的毛衣,還是同蘇菲一起去買的。她閉上眼睛,覺得時空全部都攪拌在一起。
“小東西?!彼偷偷?,小聲地在她的耳畔輕語,“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然后又沉默。他從沒有這番口氣對晚兒說過。陳晚什么也再聽不見,只聽見兩個人的心貼在一起跳,看了駱威一眼慢慢地心疼。哪里顧得上駱威口中的真假,她自己都被駱威突然的回歸和自己奮不顧身的心所驚嚇。
他說:“我天天都在網(wǎng)絡(luò)上看你。但我發(fā)現(xiàn)你不開心。”陳晚去紐約的一段時間換了頭像,后來把賬戶也注銷了,駱威全看在眼里?,F(xiàn)在陳晚不能思索,整顆心都要窩進去。他所說的字句, 也都愿意信以為真。
她在駱威懷里,不掙扎了,癱軟下來,聽他突然說一句:“春天我?guī)闳ネ?,去南部,我們私奔吧?!?/p>
駱威極懂得掌握女人,都是癡心的蠢材,尤其是陳晚一顆飛蛾撲火的心,“私奔”二字把陳晚的文藝情懷全都激起,不留殘余?!拔覀?nèi)ヒ粋€沒有人認得的地方,我想牽著你的手在街上走。”陳晚看著他,用手去擦他的臉,指尖滑過他的眼角,要把他看得真切,怎么也看不真切。幾個月不見,還是不變的眉眼,只有頭發(fā)有些變化,陳晚問他是否快樂,他說每日與她為錢爭吵。
晚兒一覺到天亮。駱威一夜不肯放手,晚兒枕在他臂彎,陳晚說這是全世界軟硬最適宜的枕頭。他問陳晚春天還要去哪里,陳晚本想說將去法國實習(xí),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只說沒有去處,興許留在波士頓,或者去趟紐約。
“一個人?”
“一個人?!?/p>
駱威又嘆一口氣,說她不能總是一個人。他要走了她的護照號,“我來訂機票和酒店,你來付吃飯的錢。”他跟陳晚要護照號,陳晚把護照攢在手里,他硬要,晚兒只好念了護照的號碼給他記,并不把護照給他,又覺得自己多慮,怕駱威對自己護照上新增的一年赴法簽證起疑心。
駱威走后,原本好轉(zhuǎn)的睡眠又突然惡化。連續(xù)幾天,晚兒又到了五六點鐘自動嚇醒。陳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想打給秦雪,聽一聽活人的聲音,又覺得不能老是煩擾他人,倒是秦雪打來一個電話問候,說帶父母去了加州。陳晚見秦雪許久不回東部,猜測父母是在準備定居加州了。到了大論文截止的日期,陳晚熬夜最后修改好,干脆一夜守在圖書館,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 望出去,四下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