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認(rèn)為，加賀先生真的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高興嗎？變成惡鬼邪靈，就表示他在惡鬼邪靈的作為中找到樂趣？加賀先生親手扼殺自我與妻小，難道他真的開心愉快、樂此不疲？”

“這我更不可能知道了。難道大和尚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他干脆爽快地回答。原本還有點生氣的宇佐，被大和尚傻氣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了。

“雖不知道，卻能理解?！贝蠛蜕挟惓Ｕ?jīng)地繼續(xù)說，“宇佐啊。我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讓加賀先生一時迷失自我，遠(yuǎn)離了他內(nèi)心的佛，以至于犯下滔天大罪?？墒?，加賀先生在現(xiàn)世依然是人，是虛空、卑微的凡人，他內(nèi)心最底層仍有佛性不動如山。正因有佛，人才絕不可能變成惡鬼邪靈，無法徹底變成鬼。雖說如果真的變成鬼，或許反而更輕松、更安穩(wěn)。這我能理解。就算不明白加賀先生的心情，只要理解這點，就足以明白人倫道理。”

他的語氣轉(zhuǎn)為循循善誘。

“涸瀧大宅還能潛伏什么可怕的東西呢？只不過有個身為人中人的加賀先生隱居罷了?！?/p>

“人中人？”

“軟弱、虛空、卑微的人。通過犯罪才察覺內(nèi)心有佛祖庇佑，卻已無法靠近庇佑的人?！?/p>

宇佐陷入沉思。這一連串宛如打禪機的話語，似乎讓自己本來應(yīng)該明白的也變得不明白了。

“別用那塊布擦臉?！?/p>

被大和尚這么一說，她才赫然看著手。原來是抹布。她連忙用另一只手把臉擦干凈。

“可是大和尚，加賀先生身邊，真的出了很多禍?zhǔn)?。?/p>

“是什么樣的禍?zhǔn)?？你倒是說給我聽聽?！?/p>

“不是跟你說過竹籬倒塌了嗎？還有嘉介頭子的—兩個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