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強抑著怒氣，含笑道：“別怕，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問你們?！?/p>

蘇嬤嬤低著頭，語氣含怯：“公主只管問，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我也低頭，細聲道：“公主請問。”

平陽公主和顏悅色，笑意卻未達眼底?！斑@次的繡衣都是蘇嬤嬤看管的，蘇嬤嬤一向行事謹慎，深得我心。這次如何就大意丟了子夫的?”她停了停，神色嚴厲，“難道是你素來與子夫有嫌隙，便將子夫的繡衣毀去，斷她獻舞面圣的機會？”

蘇嬤嬤聽了這話，嚇得聲音發(fā)抖：“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奴婢與子夫姑娘從無口舌之爭，又怎會獨獨斷她前程？即便是與她有嫌隙，奴婢又怎會做得如此明顯，單單丟了那么一件。公主明察啊，奴婢忠心可鑒，這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

蘇嬤嬤的這番話在情在理，可平陽公主卻似認定了一般，厲聲道：“大膽惡奴，平日里作威作福以為本公主不知道嗎？忤逆本公主還敢狡辯，這一次絕不輕饒！”

蘇嬤嬤何曾見過公主如此動怒，已嚇得面如土色，哭泣道：“奴婢實在不知……公主饒了老奴這次吧，老奴絕不再犯……”

平陽公主瞟了她一眼，冷冷道：“饒過你這次，你定然不會長記性。來人啊，將蘇嬤嬤拉下去，三十杖刑?！?/p>

別說是蘇嬤嬤，便是我也不敢相信這是平陽公主的命令。三十杖刑，不說蘇嬤嬤這樣的老人，就是我也未必受得住。

蘇嬤嬤的哭喊并未讓平陽公主收回成命，我冷眼看著蘇嬤嬤被帶走。這是我要的結果，可是看著這一切仿佛看見了我自己的命運，平陽公主只需一句話便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我們太卑微了，卑微得連生死都無法掌握。

“都下去吧。”平陽公主揮散眾人，獨留下我一人。

我靜靜地跪在原地，她沒有讓我起來。我低著頭，也能感受到平陽公主探究的目光。我不敢抬頭，因為我并不確定她是否知道繡衣是我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