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分青紅皂白使得王嵐臉色變了變,像喉嚨哽了石頭,難以忍受的鈍痛一波接一波地傳來,可她嘴角還是含著笑,擺擺手回應:“誒,邵瘋子,你可千萬別賴我頭上,是小冉淚腺淺,經(jīng)不起編劇的煽情而已,不信你問問她!”
“就這樣?”邵峰似乎還不相信,皺著眉低頭細看了夏小冉一下,眼角還掛著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特招人疼,他又問,“你真沒事?”
“我沒事啦,都怪編劇嘛,明明那么相愛的一對戀人,卻被生生拆散了……”夏小冉帶著鼻音的嗓子軟的人都酥了,本來還想跟邵峰撒撒嬌,卻忽然意識到場合不對,發(fā)現(xiàn)大家都打趣地看著他們倆,她立馬沒了聲,可抬起頭目光又意外地對上了站在不遠處的傅希堯。
他倚著門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手里卻燃起一根手工火柴,微弱的暈黃在他眼睛里閃爍跳躍著,他驀地把火甩滅,不耐煩地說:“不是要小爺請客?是就快點走,過時不候!”說完就轉(zhuǎn)身往外頭走去,連留下的背影都是高高在上的倨傲,一如其人。而且他臨走時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竟然夏小冉以為他是在看自己,她狠掐了手臂一下,笑自己多心了。
他們在夜總會二樓要了一間VIP包廂,周躍民、孟凡他們幾個擁著各自帶來的女伴調(diào)情,邵峰拉著夏小冉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偶爾能聽到夏小冉清脆的笑聲傳來,王嵐心不在焉地灌著酒,周躍民打趣傅希堯:“要不要給你找個伴兒,今兒個看著挺委屈的……”
傅希堯沒由來地煩躁,捶了他一拳:“去!別把我說得像你那么俗,我就愛一個人呆著怎么著?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別來煩我!”
周躍民摸摸鼻子,無趣地回去繼續(xù)跟他們玩骰子,心里郁悶地想,這小子今晚吃火藥了?
才半盞茶功夫,傅希堯面前擺著的水晶煙灰缸里已經(jīng)滿是煙蒂,他又燃起一支夾在手里,隨著煙霧不由自主地望去另一邊,夏小冉笑瞇瞇地捧著提拉米蘇吃了一口,又挖了一勺遞到邵峰嘴邊,邵峰皺著眉搖頭,又忽然含住勺子,然后在她猝不及防下俯身深深吻住她,上演旁若無人的甜蜜。
驀地,“哐當”一聲,原木地板上散了一地的冰晶碎璃,所有人都靜止了動作,王嵐撥了撥頭發(fā),啞著嗓子對大家說:“不好意思,可能是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xù)……”她勉強咧開唇笑了笑,離開了包廂。
這下才回過神來的夏小冉猛地推開邵峰,羞憤地低著頭不說話,腮幫子氣得鼓起來,任邵峰怎么哄她她也不搭理。
傅希堯眼角上挑,晃動著手里酒杯,看著冰塊在里面浮浮沉沉蕩出妖艷的曲線,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散場的時候,夏小冉在門口等邵峰,傅希堯搖搖晃晃地從會所里頭出來,興許喝得太多,一個踉蹌正巧往夏小冉身上倒去,她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扶住。秀氣的頸窩藏著的幽香盈滿了傅希堯的呼吸,他覺得好聞極了,卻又叫不出這股香味的名字,只知道跟他以往交往的女人都不同,很清麗。
他們兩人貼近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夏小冉甚至能聽到傅希堯的心跳聲,她困窘地紅著臉扶他站好,又馬上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細聲說:“傅先生……”
傅希堯看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常,邵峰瘋了,他也瘋了嗎?肯定是喝多了,酒精作祟。
他不發(fā)一語,若無其事地挺直腰整理了一下衣服,沉著臉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