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奸細(xì)什么的,會不會武功都能做?!卑总蜍呦虬咨终UQ劬?,道,“去問方海弄點兒那個藥,我們有備無患!”
方海是被白茯苓強行征調(diào)來當(dāng)隨行醫(yī)生,從北關(guān)城到京城,長途跋涉,很難說會不會染上什么病或者意外受傷,所以方海的車上備了大量各種藥材,足夠配制針對不同病癥的救命靈藥以及……殺人于無形的毒藥!
果然,白芍很快就把藥要了回來。白茯苓把藥分成兩份,白芍拿一份,自己拿一份。
馬車隊慢悠悠地告別了盧杉鎮(zhèn),沿著官道往前而去,中午到了一座小山下停住休息,只等用過午飯翻過這座小山,就可以到下一個小鎮(zhèn)過夜。
那母女倆一路上十分活躍,一個勁地巴結(jié)同車的丫鬟。那婦人自稱姓徐,夫家姓沈,是個讀書人,女兒小名叫如珠,老家在下州。夫君屢試不中家境貧寒,到此投親不遇,更不幸得了重病,僅有的一點資財也被用盡,終是不治身亡。這等遭遇得到了丫鬟們的同情,很快,一車人便聊到了一起。
午飯吃到一半忽然變了天色,一陣?yán)滹L(fēng)刮過,烏云從天邊爭先恐后地涌了過來,眼看著暴雨將至。白家一行人大叫晦氣,這已經(jīng)是深秋了,竟然還撞上驟雨,現(xiàn)在天氣寒冷,淋了雨可不是說著玩的。
人要都躲到車?yán)锉苡?,又著實擠得難受,最糟糕的是,這雨一下定然耽誤行程,今天趕不到山對面,上哪兒過夜都成問題,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莫非要退回盧杉鎮(zhèn)上去?
大家正著急,賣身葬父的沈家母女忽然站出來,徐氏對丁香道:“前些天我們來時在前面山坳里看見有座空著的大宅?!?/p>
丁香聽了兩眼一亮,連忙去跟楊梅說了。楊梅是車隊中的女管事,白平子去了前面開路打點,這一行人中,她就是總管了。楊梅聞言,當(dāng)即派白阿五前去查看,果真有這么個地方,一隊人也顧不上其他,急急趕了車馬跑過去。
跑到大宅門前,黃豆大的雨點已經(jīng)從天上潑灑下來。
大宅看來空置已久,破敗的大門半掩著,看起來竟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宅邸。進(jìn)門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大院子,過了這個院子,繞過影壁才是大廳。
所有人都避入了宅子內(nèi),白家三口以及車隊中的女子一直都在車內(nèi),沒淋到雨,進(jìn)了宅院大廳便飛快忙活起來,有人生火,有人清理打掃休息的地方。
眾人正在忙碌,忽然后院傳來一聲驚呼,幾個護(hù)衛(wèi)連忙向著響聲發(fā)出的方向趕過去。過了一陣,楊梅臉色有些發(fā)白地走回廳上,對白茯苓道:“小姐,剛才丫頭們在后面發(fā)現(xiàn)一間偏廳里立了許多牌位……這宅子怕是有些不妥?!?/p>
白茯苓站起身,道:“來都來了,還能怎的?這渾蛋的下雨天,我寧愿待在鬼屋里也不想冒雨趕路,我們這里有近百人,陽氣十足有什么好怕的?再說,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人,真有鬼看見我也得老老實實一邊玩去。走!我們?nèi)タ纯茨瞧珡d里供的都是什么人。”
白茯苓嘴上說得輕松,心里其實有些警惕,她不怕這屋里有鬼,就怕有什么機關(guān)或是小賊有心暗算,尤其同行的沈家母女倆,一看就知道有古怪,所以特地抱了小貍花又帶上白芍一起往那偏廳而去。
白氏夫婦擔(dān)心女兒,也一起去了。沒人注意到,縮頭縮腦跟在他們身后的那一雙母女,偷偷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這棟宅子很大,前后足有五進(jìn),雖然門窗多已腐朽損壞,仍可看出全盛時期的豪華風(fēng)光。
白茯苓不動聲色,與父母一道走進(jìn)偏廳,迎面一股空氣不流通的霉味。廳里空蕩蕩的,只有從高到低整整齊齊排著數(shù)百個大小不一的牌位,看姓氏,這家人應(yīng)該是姓高的。
幾個人把整個偏廳大略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再無其他,白茯苓道:“我沒聽說過鬼還知道給自己立牌位的,這里多半是高家后人供奉祖先的地方罷了。我們借了人家的房子休息歇腳,總不好再驚擾人家祖先,這房子大家都不要再來了。反正這宅子大得很,我們就算在這里過夜,也不愁房間不夠用?!?/p>
白氏夫婦也正是這個意思,眾人向著牌位鞠了個躬,就退了出去,走回大廳上。白氏夫婦也疑心徐氏母女打算借著這座宅院做些什么勾當(dāng),暗中示意幾個護(hù)衛(wèi)小心監(jiān)視她們的一舉一動,木佩蘭則拖著白茯苓低聲道:“這母女倆會不會是那姓崔的女人找來害你的?哼!真是欺人過甚,我們都還沒對她動手,她倒先出手了?!?/p>
崔珍怡找秋風(fēng)閣指名要殺白茯苓的事,白家一個多月前就聽聞了,只能說白茯苓注定是崔珍怡天生的克星,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