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平子與白阿五不負所托地把白茯苓的行李家當(dāng)以及留在別院中的小貍花連十個女管事、丫鬟全部送了過來,讀云軒這邊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木佩蘭早就有所準備,當(dāng)即把云嬤嬤請了來,說要搬到留芬閣去方便照顧母親,順勢暗示云嬤嬤把所有信不過的、可能已經(jīng)被靖國公府的人收買了的丫鬟和嬤嬤全部移到了別處。
這一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把留芬閣徹底大清洗了一遍,靖國公府那邊收到消息時,想干什么都來不及了。偏偏地方是人家的地方,人名義上也是人家的人,他們要管也管不到,只得暗暗扼腕惱恨。
白茯苓的東西并不算多,只帶了些外邊買不著的日常用品,還有木佩蘭精心挑選的首飾衣裙。木佩蘭的人生一大樂趣,就是給女兒打點衣飾,把女兒像娃娃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果不是白茯苓勸了又勸,真不知道她會帶多少這類東西到京城來,不過就算這樣,也足足兩大車子。
白茯苓身邊伺候的人從兩個暴增到八個,楊梅指點著丫鬟們將東西歸置好,又安排她們的住處,足足忙了一個早上才消停下來。
靖國公府上上下下看著這一群年輕貌美、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侍女從車上下來,眼睛都看得有些直了。光看這些侍女丫鬟,就知道四姑奶奶這些年來日子過得著實不差。
慧蕓等幾個姑娘遠遠看見,恨恨扭了扭手帕,不屑地嗤了聲“暴發(fā)戶”,轉(zhuǎn)回房間去眼不見為凈。
白茯苓是不會去關(guān)心她們的看法感受的,用過午飯向爹娘報備一聲,留下楊梅看家,自己帶了白芍、白果,喬裝改扮成三個面目普通的丫鬟模樣進了地道,離開忠國公府干自己的事去了。
地道的出口在忠國公府隔兩條街的十步巷一座小宅院內(nèi),這里連著幾座宅院都是當(dāng)年忠國公買下的產(chǎn)業(yè),平常有白家留在京城的人打理,現(xiàn)在白平子、白阿五等人全部住在這幾座宅院中,白茯苓等還未出地道,就聽見白十三等幾個大嗓門正在嘻嘻哈哈談笑風(fēng)生,心情也頓時好起來。
地道的出口在宅院二進院子的西廂房中,白平子今早送人送東西到忠國公府時,木佩蘭就特地交代過,所以他吃過午飯就親自與白阿五、白十三守在這里等人,見一側(cè)炕上覆著的木板忽然翻開,連忙上前去將白茯苓等幾個扶出來。
幾個人易過容后,一行人暗中護著白茯苓,一起出門去巡視白家在京城的幾處產(chǎn)業(yè)。
白家在京城的產(chǎn)業(yè)不算多,而且都十分低調(diào),最有名氣的不過是一家按摩館、一家繡莊以及白前的牙行,規(guī)模都不大,只針對某些特定層面。
其中,按摩館與繡莊都是打著木佩蘭舊日閨中密友安泰公主的名義經(jīng)營的,這位公主乃是當(dāng)今皇上的胞妹,有這樣一座靠山,所以才能在京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占一席之地,無人敢輕易覬覦挑釁。
他們現(xiàn)在的打扮就像普通大戶人家的管事與家丁丫鬟一起外出辦事,一般人也瞧不出什么不妥??墒?,眾人離開十步巷走了不過一陣子,白阿五忽然不著痕跡落后兩步,低聲對白茯苓道:“小姐,后面有人在跟蹤我們。”
不會吧!
白茯苓揉揉額角,她到京城才第一次出門,什么人這么無聊?
“把跟蹤我們的那家伙揪出來,看他究竟什么路數(shù)?!边@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真差勁。
白阿五點點頭,假作無事倒退兩步一把勾住白十三的肩膀,低聲說了兩句。兩個人說話時還不時傳出笑聲,就好像在開什么玩笑一般。
一行人中途轉(zhuǎn)彎走進路旁一條小巷中,跟蹤的人也不知道是沒有經(jīng)驗還是有恃無恐,竟然腳步不停地就跟了進來。白十三從巷子一側(cè)的屋頂上一躍而下,堵住了他的退路,惡狠狠地笑道:“敢跟蹤大爺?小子,你是想找死!”
白十三身形高大,長得一臉匪氣,還尤其喜歡裝惡霸打手,他這么兇神惡煞地在巷口一堵,不知道的以為是來打劫的兇徒。遠處幾個路過的百姓一看,馬上掉頭飛奔,轉(zhuǎn)眼巷子里就剩下白茯苓一行與那個跟蹤者。
跟蹤者是個斯斯文文的少年人,他被人抓了個現(xiàn)行,沒有半點驚慌失措,反而微笑著不卑不亢向站在白平子、白芍等人身后的白茯苓躬身行了一禮,道:“我家主人想邀請白小姐到敝處一聚,不知小姐可愿賞臉?”
白茯苓歪著腦袋打量了他一陣,問道:“你家主人是誰?”她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可能是楊珩,不過還不能百分百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