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公夫人從小身體就比較弱,生完木佩蘭后更是每況愈下,忠國公的死給她的打擊極大,如果不是想到木佩蘭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恐怕根本撐不下來。到如今,她已經(jīng)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方海盡力也只能拖延個一年半載。
忠國公夫人自己看得很開,只是木佩蘭心中難過。
白茯苓昨日出門的經(jīng)歷,今早夫婦倆已經(jīng)問過了白芍、白果,雖然對楊珩的忽然出現(xiàn)有些不安,不過知道他是個聰明人,就算對他家女兒有意,一時半刻也不會如何,陸英又快到了,到時有事他們商量著辦就是了。
白茯苓看著天色不早,今日除了見海浮石還要到繡坊去看一看,于是便吩咐白果、白芍去替她準(zhǔn)備出門的東西。
木佩蘭摸了摸女兒的長發(fā),笑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出門披個斗篷就是了。又暖和,別人也看不見你的模樣,繡坊離十步巷有點(diǎn)遠(yuǎn),他們應(yīng)該會備好馬車?!?/p>
白茯苓正有此意,大方拉了木佩蘭到后面去替她挑選衣飾。木佩蘭最愛的就是替女兒打扮,當(dāng)下把白丑晾在了外邊大吃干醋。
到了十步巷,白平子正巧被白丑派去辦事,改由白前帶人護(hù)送她去見海浮石。白前把白茯苓的烏木馬車帶了來,一行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前往約會地點(diǎn)。
也不知道是太巧還是白前其實(shí)與楊珩臭味相投,他安排見面的地方,竟然與昨日楊珩選的地點(diǎn)一樣,不過,這次進(jìn)的是另一座小院。
白茯苓與白果、白芍面面相覷,望著格局相仿的小院子,都無語了。
白前見她們神色古怪,問道:“大小姐,可是這地方有什么不妥?”
白茯苓苦笑道:“妥當(dāng)妥當(dāng),這里的老板是誰,這些小院子做得好生精致。京城里很流行這樣的酒樓?”
白前道:“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京城地價高昂,能夠有這樣手筆的有幾個?傳聞這里是宮中大總管的內(nèi)侄經(jīng)營的,不過也就傳聞而已,不知是真是假。”
“這里吃一頓不便宜吧?”
“不便宜,不過既然宴請的是武林盟主,那豈能隨便,總得讓他知道我家大小姐過的是什么日子,日后別虧待了小姐才是?!卑浊熬挂彩且桓笨简?yàn)女婿口吻。
是不是你告的密?白茯苓一眼掃過白果,眼里全是惡狠狠的質(zhì)問。白果一閃身,縮到白芍身后,做賊心虛了。
這個大嘴巴!現(xiàn)在不會白家上下都認(rèn)定她對海浮石有意了吧?!她有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她不過就逗逗帥哥玩罷了,這些人……唉!白茯苓一陣無力,也懶得辯解了。
白前走了不久,院子大門方向傳來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白果探頭一看,嘻嘻道:“果然是海盟主來了!就他一個人!小姐,需不需要我們也回避一下???”
白茯苓白了她一眼,坐在位置上沒起身。很快,樓板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一身青布衣的海浮石出現(xiàn)在了她們面前。
依然是一身樸素,依然是劍眉朗目、俊美而沉穩(wěn)的青年,可在見到白茯苓那一刻,眼中也不由自主閃過驚艷。
今日的白茯苓,出門前特意精心打扮,一件翠藍(lán)五彩通袖妝花鸞鳥緞袍,一條云白熟絹繡蘭草青花長裙,明明是一身瑰麗奪目,偏偏讓她穿出了剔透清雅的氣息,半點(diǎn)不覺濃艷雍容。
烏黑的發(fā)絲挽著隨云髻,上面簪了兩支嵌著五彩寶石的銀簪。簪子打造得如同一對振翅欲飛的彩鳥模樣,別致精巧,襯得白茯苓一張小臉越發(fā)靈動?jì)擅馈?/p>
她本身已經(jīng)美得出奇,再這么一番打扮,就算海浮石定力非凡,也禁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白茯苓被海浮石的贊嘆眼光看得心情雀躍,笑瞇瞇地請他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