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天天捧著這本書發(fā)呆,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白茯苓進門就發(fā)現(xiàn)林平子正對著書桌上的一本攤開的老舊書冊怔怔出神。這本書冊她認得,正是林平子家傳的相學(xué)奇書,林平子的相術(shù)就是靠看這本書自學(xué)成才的。
經(jīng)過好幾次實踐驗證,白茯苓已經(jīng)基本確信,這書很有門道,級別堪比絕頂武學(xué)宗師傳下的秘籍一般。可是林平子這些年來不是早已經(jīng)把這本書翻了無數(shù)次倒背如流了?為什么最近忽然又開始琢磨起來?
林平子一抬頭見是她,馬上擺出一副嚴肅表情道:“小姐不是說人要溫故而知新才能有所進步嗎?”
“你就裝吧!還有,你應(yīng)該稱我表妹的?!卑总蜍呤忠簧?,又想去扯他的臉皮。她知道林平子最在意這張臉,所以也特別喜歡蹂躪他這張臉,兩人從小就這樣玩鬧慣了。
林平子飛快閃開,道:“別扯別扯,扯破相可就糟了!”
白茯苓心中一動,道:“你的相術(shù)是從人的五官面相觀人命格,如果樣子變了,那是不是命格也會變?”
林平子與她相處多年,已有些猜到她心中所想,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之所以忽然再翻這本書,也是想對照一下書末尾提到的一處我一直不太明白的地方?!?/p>
“什么不明白的?我說,這書你從識字起就不斷在看,看了十多二十年了竟然還有地方不懂?”白茯苓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理解學(xué)習(xí)能力低下的鄙視。
林平子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這書代代相傳,至今肯定不只我一個人看過,如果這么容易就能都搞懂,天下相學(xué)大師未免太多!”
“得了!你還相學(xué)大師?!我考考你,你到我家的時候,我爹娘已經(jīng)被鬼面蠱所傷容顏盡變,現(xiàn)在蠱毒解了變回本來容貌,命格可有變化?”
林平子長嘆一聲,“變化自然是有的,這本書里頭,我不很明白的正是這一點……”
“先不說你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爹娘的命格變得如何了?更好了還是更糟了?”白茯苓有些緊張地問道。很多年前,她就軟硬兼施地逼著林平子告訴她爹娘的命格如何,得到的結(jié)論十分不好——亡神六沖、克子息。煞氣重命太硬,命途多殺戮,注定有女而無子,而且白頭人送黑頭人,無人養(yǎng)老送終。
林平子當(dāng)時說出這一番話,著實讓白茯苓吃了一驚,別人不知,她卻是很清楚林平子說的話都會一一實現(xiàn),所以,這些年來她偶然想起都會覺得不安。
現(xiàn)在,父母因為解了鬼面蠱的蠱毒而變了形貌,會不會運氣命格也會一并改變呢?她知道自己是注定了十八歲就要死的,但是這些年來積德行善,有沒有可能在她死后,父母也走上好運能夠過得好一些呢?
林平子道:“應(yīng)該是變好了,可是我不確定……普通看相,看的是五官輪廓,例如兩眼大小不一之人常無兄弟緣,好詭辯,主雙親不睦。鼻肉薄者體虛短壽,鼻大而口小者,無小輩緣,鼻大而面上無肉者,夫妻緣淺……可是相術(shù)頂峰,那是看五官輪廓氣象的平衡生克,要參透殊為不易,而且時有變化,實在是難……老爺夫人,不,是姑丈姑母的面相必然是變得越發(fā)好了,雖然我看不透究竟有哪些變化,但是他們眉目間生氣充盈,定是好兆頭!”
白茯苓聽他神神道道念了一通,卻沒有準(zhǔn)確答案,雖有些失望,不過好歹大勢向好,也是不錯的。
“好了好了,要當(dāng)超級神棍也不急在一時,天天待在家里好悶,我們想想有些什么事情好玩的?”靠近年節(jié),所有生意基本停了下來,大家都很清閑,白茯苓也開始覺得有些窮極無聊。
林平子卻不去理她,依舊對這他的寶貝秘籍皺眉頭,揮揮手道:“你自個兒去找白果她們玩吧,我要把這個想通了再說?!?/p>
他是除了白氏夫婦與白茯苓自己之外,唯一知道白茯苓十八歲大限的人,時間緊迫,他從白氏夫婦面相命格改變之中得到了靈感,想著也許可以通過某種方式,破壞她的早夭之相,令她能夠免去劫難,平安快樂地生活下去。
白茯苓雖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也不好阻撓人家用功,只得悻悻然離開去找別人玩。她才回到房中,就看到多日不見蹤影的小彌正端坐在她的床上,懶洋洋地撫摸著伏在一旁的小貍花。
白茯苓吃了一驚,小貍花一直很排斥小彌,又怎么會乖乖趴著任小彌摸,能得到這個待遇的只有自家三口人,還有陸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