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思淚(3)

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云


一根又一根的金針在燭火下閃著耀目的光澤,好似在召喚白流霜,拿起它們救人。

白流霜不再猶豫,神色堅定地拈起一根金針,小心翼翼地刺到少年的膻中穴,然后是天樞穴、中院穴、氣海穴……隨著一根根的銀針扎下,手法越來越嫻熟精準(zhǔn),速度越來越快速迅捷。

燭火下,十歲的白流霜小小的瓜子臉上神色肅穆專注,雙目清亮澄澈,如冬日初雪般晶瑩純凈。

良久,少年身上主要穴位都扎上了金針。

白流霜長吁一口氣,原本紅潤的小臉轉(zhuǎn)眼間已變得蒼白,渾身無力地倚在椅子上,汗水撲簌簌地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滾滾滑落。

紅藕心疼地為白流霜拭去汗水,問道:“小姐,歇息一會兒吧!”

白流霜點點頭,疲憊地閉上雙眸。

一個時辰后,白流霜吩咐紅藕將少年扶起,然后著手將金針一一拔掉,最后一根金針拔掉后,少年忽然睜開眼睛,吐出幾口黑血,但依然昏迷不醒。

紅藕皺眉問道:“小姐,他的傷勢如何了?為何還是昏迷不醒?”

白流霜顰眉道:“我用金針把毒氣逼到了喉嚨,雖說他已經(jīng)吐出了毒血,但是中毒時間太久,毒氣沁入肺腑,如今,只有用解毒奇藥才能清除他體內(nèi)余毒,否則,他依然性命難保?!卑琢魉f罷,伏在案上,寫了一個藥方,囑托紅藕去熬藥。

紅藕應(yīng)聲而去,燭火下,少年臉上的青黑稍微褪去了些,靜靜地躺著,修眉緊皺,似乎在忍受著難以承受的煎熬。

白流霜心中溢出一絲苦澀,思及自己每每忍受寒毒之苦,也是這般痛苦,越發(fā)同情這不知名的少年。

紅藕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jìn)來,白流霜接過藥碗,道:“紅藕,你去把我今日采到的那株相思淚拿過來!”

“小姐!你要拿它做藥引?”紅藕驚異地抬頭,“萬萬不可!相思淚是醫(yī)治小姐寒毒的藥引,我們好不容易才尋到,怎么能給了他?”

白流霜好看的眉頭輕輕顰了起來,“藥可以再尋,眼下這少年若是不用,便會死去。紅藕,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可是小姐,若沒有了相思淚做藥引,你也會死的?。 奔t藕不甘地說道。

紅藕也不是心狠之人,不是見死不救,只是想到從此小姐還要受那寒毒的煎熬,若是此后再也尋不到相思淚,小姐便會受寒毒折磨而死,她怎能答應(yīng)。

白流霜一臉正色,冷聲道:“可至少我現(xiàn)在不會死!紅藕,還不快拿來!”她雖年幼,但自小便研習(xí)醫(yī)理,爺爺、爹爹每每教導(dǎo)她醫(yī)者父母心,面對生命垂危的少年,豈能袖手旁觀??v然日后自己尋不到相思淚,她也不后悔今日所為。

紅藕抬頭,見小姐稚嫩的小臉上神色肅穆,自有一種迫人的威嚴(yán)。她嘟著嘴,眼中含淚,很不情愿地將那株相思淚拿了過來,嘟囔道:“他倒是命大?!比酉滤幉荩鷼獾毓闹κ侄?。

相思淚是一株小小藥草,外觀普通,生在高山幽谷之中,常和雜草生在一起,極其難尋。它的葉子是心形的,花是白色的,晶瑩透明,形狀大小和淚滴一般無二。

白流霜將相思淚搗碎,盛在碗中,用小勺盛了喂到少年口中。但是昏迷的少年卻不會吞咽,藥汁順著唇角又流了出來。

白流霜心中一驚,黛眉微顰,無奈之下,將藥汁吞到口中,一股甘甜中透著苦澀的味道沁入心頭。

她俯下身,口對口將藥汁喂到了少年口中,在觸到少年的雙唇時,那柔軟冰涼的觸感,讓白流霜的一顆心莫名跳動的起來,好似有什么東西闖入了心中,臉頰漸漸如火般燒了起來。

雖然她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小女孩,可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只有夫婦才可以做,瞬間,竟覺得自己有做偷兒的嫌疑??墒?,她卻不得不這樣做,她要救他,他只是她的病人而已。

相思淚的藥汁順利喂下了,白流霜剛松了一口氣,才要起身,一股大力襲來,小小的身子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飛了出去。

哐當(dāng)一聲巨響,小幾被撞翻,藥碗摔碎了,藥汁灑了一地,白流霜的手腕被藥碗的碎片扎破了,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

白流霜詫異地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少年已經(jīng)蘇醒,黑沉沉的眸子冰冷如劍,直直地逼視著她。重傷初醒之下,少年的力道依然那么大。

“你在做什么?”十二三歲的少年,聲音正處于變聲期,幾分粗嘎,幾分冰冷,幾分煞氣。

被推了一把,白流霜很是委屈,聽到少年的問話,又有些啞口無言。想到自己口對口喂藥,被人家逮住了,不亞于偷兒被當(dāng)場抓住,白流霜小臉飛紅,“我……我在喂你藥。”早知道他這么快會醒,她才不會那樣喂他呢。

少年犀利的眸光移到了白流霜唇角殘留的藥汁上,眸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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